“砰……”
解九抿了一口茶水，楼下的枪声却突兀地响起，没有一点征兆。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栏杆，向下看去。
最边上的土夫子已经倒在地上，脑门上带着一个圆圆的血窟窿，眼睛瞪大着，死不瞑目。
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周围的土夫子看着同伴倒下，货真价实的尸体，这才开始慌乱。
恐惧不甘不可置信，这样的情绪在刑场蔓延，无数条带着祈求的视线看向张启山。
他的眼里却没有一分温度。
“砰…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彻在刑场，土夫子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无一例外，视线都紧盯着张启山。
死都不曾闭上……
张启山冷眼看着往日下属的倒下，眼里没有一丝不忍，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勾起。
他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既然分不清，那就只能清洗……
人群里满是看热闹不明所以的民众，好奇地看着身边的张启山，又畏惧地留出几分距离，小声讨论。
“佛爷就是佛爷，可真是大公无私，自己人犯了错枪毙眼也不眨一下……”
“可不是咋的，不过就是心有点太狠……”
张启山听着身边断断续续的议论，一言不发地离开人群，顺着长沙的街道慢慢向前。
像是在回忆曾经的美好……
解九爷张启山！
解九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眼镜下地眼里带着痛苦和不解。
张启山微楞了一下，毫不意外地回过头，对上解九的视线，平静地眼里终于带上几分情绪。
背一下子弓下去，像是一下子苍老，眼神里带着解九看不懂的情绪，亦或是没有情绪。
解九嘴张了又张，脑子里有许多质问想要出口，最后却只说出一句。
解九爷为什么，明明他们都那么信任你……
张启山上前几步，直直对上解九的视线，又好像是透过他在看那些刚刚死去的兄弟。
低了低头，手攥在一起，带着极大的痛苦。
张启山总要有一个人被恨……
张启山的手放在解九肩膀上，用的力气有些大，攥的他生疼。
近在迟尺的眼睛里带着泪花，小幅度地扫过旁边，最后对上解九的眼。
一瞬间解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一股巨大的震惊横在心里，又很快恢复平静。
张启山微笑了笑，知道解九明白了他的意思，收回放在他肩头的手，转头朝着军区走去。
张启山总有一个人要被恨……
解九看着张启山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种英雄落寞的滋味，透过镜片反射，身后满是看热闹的民众。
他们就隐藏在其中，无孔不入。
解九低垂着眼，抹去眼角的泪，嘴一张一张，小声呢喃。
解九爷他们不知道你付出了些什么……
张启山回到军区门口，却没有进门，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等待的张日山，使了个眼色。
立刻从门口跳出几个埋伏已久的士兵，从张启山身后的树林里压出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穿着布衣，一副老百姓的样子，刚就隐藏在人群里。
男人被压制着跪在地上，对上张启山的眼，没有半分挣扎，嘴角诡异地勾起来，一张一合。
“我们是不会消失的……”
随后眉头痛苦地皱起，嘴角溢出一抹暗红色的血液，直直倒了下去，嘴角含笑。
张启山脸上始终没有一丝情绪，挥手让人处理掉尸体，坐上门口准备好的汽车，坐在后座。
手按在太阳穴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出声命令。
张启山去格尔木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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