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午休时分

午休，一个大家纷纷前去觅食的时间。有的会去离下节课最近的校内食堂，有的则随身携带干粮。

克尔斯也不太懂怎么自己就被拽到了这个吵闹的地方来吃午饭——自己对人多且喧闹的地方是完全没有好感的。

几个人里也就吉恩好像特别喜欢往人堆里钻。

冥子虽然没表态，但是她看到吉恩那么有兴致的样子，也不太想扫了他的兴。

对克尔斯而言，在这所学校吃什么也无法提起他的兴致了——打从早上吃到那糟糕的蛋糕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对这个国度的食物审美完全绝望。

三人找到了座位，冥子非常自然地坐在自己旁边，吉恩也非常自然地坐在自己的对面。

只见吉恩一把抄起桌上的菜单对服务生随手比划了两下，“除了这个和这个，剩下的全部三人份。”

听到这话的克尔斯不由得连连咳嗽，余光扫到了身旁同样震惊的冥子。

过了一会，五花八门的食物被端上了餐桌，里面大多是面食还有素食，很少有肉。

克尔斯不由得想：怎么？做法师又不是当和尚，这欧法拉人不吃肉的吗？

吉恩显然也不是很满意，不过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显然不允许他挑挑拣拣。

“那就开吃吧！”吉恩说罢，一把抓起一块萝卜丢到嘴里，冥子则拿起叉子，举止优雅地开始吃距离自己最近的水果沙拉。

克尔斯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实在是没什么食欲，甚至已经开始怀念自己在殇之国，还是杀手的时候，经常在野外打猎吃烤肉的日子。

果然，吉恩狼吞虎咽了几下，动作马上就慢了下来，然后看向克尔斯。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显然是对对方的想法心领神会。

“别管那么多了，先吃！不然一会凉菜都该热了！”吉恩尴尬的看着一桌子的菜，然后眼睛一闭，随机抽取一道幸运菜式倒进嘴里。

克尔斯尝了几样菜，发现无论是什么菜，都没有味道上的差别，偶尔有几道菜稍微有点味道，也都是淡淡的咸味。

可能这些菜的味道都没有店家免费赠送的清茶来的重口。

冥子看着克尔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得感觉好笑，然后说道：“厄尔比斯的伙食确实不怎么好吃，不过这些都是按照恢复魔力最快的方式来烹饪的。”

克尔斯浅喝了一口清茶，没有说话，心里只是在想，自己不会要饿死在这儿吧？

“晚上咱们去下面的阿卡姆达哈吃一顿吧？”冥子掩嘴笑道，“那里毕竟是商贸城市，有很多外国人开的餐馆，应该会吃到不少你们比较习惯的口味。”

克尔斯听了这话算是来了点兴致，微微点头，吉恩更是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含糊地说道：“你可真是个天使啊雪莉！我还有几个朋友能不能叫上啊？”

克尔斯突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非常响亮的“砰”地一声，吉恩跟冥子都不由得看向他。

克尔斯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见克尔斯离开，吉恩也停下手头的动作，压低了嗓音问道：“那家伙发的什么脾气啊？”

冥子也摆出一副茫然模样，嘴上却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少说几句吧，他好像不太喜欢吵闹的环境。”

吉恩挠了挠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我要是有他那么强大的力量一定会到处找人打架！我要跟所有的高手过招！”

冥子没有搭茬，之所以一直在吃这沙拉，也是因为自己也明白这一桌的东西没有本质区别。

自己虽然很小就离开了殇之国，但是家乡的味道还是能够记得的。

至于蛋糕——她确实没吃过黑面包以及其他的糕点，糕点这类食品在东方确实不太流行，黑面包的话自己身为公主更是直接接触不到。

因此在她的认知里，面包蛋糕什么的没味道大概是正常的。

克尔斯离开座位后并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先去结了账，然后走出了餐厅。

外面的街道依旧没什么人——虽然餐厅的里面甚是吵闹，但是人群一旦融入厄尔比斯悠长的小径，就会变得稀稀拉拉。

厄尔比斯的路上总能给人以恬静的感觉。

温和的风，柔和的阳，吸引着自己沿着街，就这么一直一直走下去。

克尔斯抱紧怀里的刀，深吸了一口气，怔怔地望着远方。

天空一群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类快速掠去，和那淡淡的云擦肩而过。

一抹斜阳总是刚刚好地穿过树林的枝叶，投在青葱的草地上。

一直以来，这种寂静对自己是如此的遥远，梦寐以求。

克尔斯闭上双眼，倚在墙边，感受着这份如少女的手般柔软的风。

少顷，一阵清香随着柔风飘来——有人来了。

他没有睁眼，平静地问道：“那家伙呢？”

“我让他先走了，我来看看你。”冥子的声音从耳边不远处响起。

克尔斯睁开眼看向冥子，“你不回去吗？”

“我去哪？”冥子反问道。

听上去只是一句简单的反问，克尔斯却是猛地打了一个寒战，曾几何时，他也曾听到过这样的问题。

……

“你怎么还不走？”

“我去哪？我又能去哪呢？”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活命去吧。”

“离开这里，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

克尔斯意识到冥子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随即回过神来，但是没有作声。

冥子也意识到对方眼神里闪过的几分灰暗，随即说道：“离上课还有一会儿，要不要到处转转？”

“随便你。”克尔斯倒是没有拒绝。

两人就这么并肩沿着这条路，缓慢地向前走去。

一言不发地走了几分钟，如果不是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看着就跟陌生人一样。

“我说，能稍微说一下你以前的事吗？”冥子万万没想到是克尔斯先开口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呢？”冥子倒也没有拒绝。

克尔斯略微思考了一下，“你来欧法拉之前的经历吧？”

“那可真是太久了呢……”冥子抱起胳膊，略微抬头望天地回忆道。

“大概要从我还很小的时候说起吧？不知道那时候你有没有来过殇之国。”

克尔斯没有作声，自己是欧法拉出生，但是自幼在炎黄古国学习强大的战斗技能，十四岁才离开炎黄古国去殇之国。

如果说东方国度都是神秘的国家，那炎黄古国更是神秘中的神秘——占地广袤的它却从未活跃在世界的舞台，外面的人也无从知晓其境内的模样，外面的世界也几乎没人见过炎黄古国人离开自己的国度。

它甚至建起了一座高墙，将其与异邦接壤的部分相隔绝，并加以重兵把守。

冥子继续说道：“我十四岁那年，殇之国的大变革时代开始，变革军在国内四处活跃，与军队抗衡。全国变得动荡不堪，期间还有其他皇室的叛乱，所以我就跟随一部分亲信来到了欧法拉。”

克尔斯的内心有些唏嘘：“想不到那场战争却永远的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不过其实我五六岁的时候就不在皇都了，也不接触国家的争端，那些事其实离我还是挺远的。”冥子一脸轻松地说道，“所以你说它已经改朝换代了，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实感。”

克尔斯不知为何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其实没有什么好讲的，我的童年很无聊的。每天都在学习什么礼仪啊，知识啊，还有武技之类的。”冥子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不过我的武学天赋实在是太糟糕了还是不提了吧！”

克尔斯对于这话绝对是不信的，因为他真的和冥子的血缘关系上的堂哥堂姐们交过手，那种天赋真的不是仅仅能用“强”字来形容的。

至于冥子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不会多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