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朴幼花出道那天得到了很多祝福，还有很多的拥抱。

“出道快乐。”他也抱了抱她，和她说了一句出道快乐。

她似乎是笑了，抱住他的手有些用力，然后又松开来了。

他们其实不是关系最好的朋友，真正认识的时间加在一起还没有一年，不过因为聊得来，所以也有很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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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灿正式进公司的时候朴幼花已经在公司里做了六年多的练习生，彼时她是下一个女团出道组最先确定的成员。

在郑成灿的印象中，她偶尔会挽着Lami的手从练习室门口走过，身后跟着Hina和宁艺卓。

总是Lami和宁艺卓在说，然后Hina偶尔附和她们几句，只有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那样静悄悄地听着。

他知道，她是很厉害的练习生。

她做练习生的时候，很少有人能超越她成为第一名。

那时候公司里就已经有很多练习生是因为她才加入公司的了，被确定为出道组的几位也在公司里很有名气。

只是第二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个已经确定的女团企划被取消了，很多出道组的练习生都离开了公司。

朴幼花也消失了几天，那段时间路过练习室门口的就只剩下Hina、Lami和宁艺卓，少了那个习惯倾听的身影。

郑成灿听到公司里的风言风语，说她已经退出公司签约了其他经纪公司，说就是因为她的退出女团企划才被取消……

郑成灿那时候还和她不熟悉，但他坚信她不会是那样的人。

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时，朴幼花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那颗糖果。

“这颗糖给你。”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郑成灿却记得很清楚。

朴幼花离开首尔之前还回过一次公司，在理事办公室和理事说了很久，郑成灿路过办公室的时候还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他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直到朴幼花带着疲倦的面容从里面出来。

看见门口的郑成灿时她还愣了，反应过来后就对他点了点头，而后就打算离开。但是郑成灿拦住了她，“幼花前辈。”

她听见郑成灿对自己的称呼后笑了，带着苦涩的味道，“叫我nuna就好了——我记得你比我小一岁，我还没有出道呢。”

而后她就站在那里，等着郑成灿说他的来意。

郑成灿想了好久也只问出来了一句，“nuna你是要离开SM了吗？”

“我不会离开SM的，只是去念书而已。”她答到，“至少不是现在。”

其实后来郑成灿想想，朴幼花大概那时候就已经有想要离开首尔的想法了吧，只是她还没找到那个合适的时机：离开首尔的时机。

然后她就离开了整整四年，这四年真的足够改变很多事情，郑成灿和另外一位练习生合流了NCT，公司又推出了一个新女团。

新女团的成员里有那位总是走在朴幼花身后的宁艺卓，曾经总是从练习室门口走过的四个人就只剩下了一个。

再之后呢，朴幼花在某天回到了SM。

她看见郑成灿的时候还怔了一下，正当郑成灿以为她把自己忘记了的时候，她却笑起来，“上午好，成灿前辈。”

是啊，现在他才是前辈了。

郑成灿心里有些复杂，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朴幼花还记得他的名字，却生硬疏离地叫他前辈。

他们见过的面不多，更多的时候都是郑成灿还做练习生的时候看见她从练习室门口走过。

他总是想时间还长，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然后朴幼花就离开了首尔去英国念书。等到她回来以后，他就想还在同一家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

然后，她就又离开了。

这一次的离开是永别，她站在最大的舞台上宣布了退圈。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去哪里，但我不会再回来了。”她拿着话筒，泪钻妆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哭泣，可脸上的笑容又极其耀眼，“我想回到我自己的人生里了，这是最后的告别。”

她的告别盛大而热烈，她唱完了最后一首歌，跳了最后一支舞，而后走下了舞台。

舞台上的灯光还亮着，但没人站在那里了。

郑成灿突然站了起来，他是被公司安排和团队里的其他成员一起来看她的演唱会，经纪人担心他要做别的什么，想拉住他。可他只是站起来，看向舞台的方向。

他总觉得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