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鹿和温风眠是逢孩童时边相识,那时候就是谢予鹿玩泥巴的年纪,温风眠在旁拿着小木剑练功。
谢予鹿在抱着课本背着背着睡着时,温风眠看都没看,淡定扯过被子替他盖上,继续夜读诗书。
私塾里谢小少爷要是没认真听课被罚起来答题,就偷偷扯一扯旁边人的衣袖。
温风眠就在老先生眼皮子底下帮他作弊。
友谊长存,一直是谢予鹿所想的。
即便是温风眠随父前往上京时,谢予鹿还是这么想的。
后来渐渐的,书信从来往稀少到有去无回。
他皱着眉,咬着笔,在灯下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又叫人买一批鸽子来。
他尝试着每日寄出一封信,有时甚至只有十来字。
直到终于有一只黑鸽回来。
他赤着脚就往雪地里跑,那时的心情简洁。
就是担心,就是激动。
可书信就和他心情一样,寥寥三字让他迷茫了。
莫再写。
绍娘急里忙慌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的披风盖在他背上,边训斥他边心疼他。
谢予鹿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绍娘叨叨絮絮说他这么傻,准得害病。
结果一语成箴。
食欲不振,到夜里时谢予鹿迷迷糊糊听到了二哥的声音。
二哥说,他太注意温公子了。
绍娘开脱说,毕竟是便小就玩一块去了的,同胎似的。
二哥似乎叹了口气,可终究还是外人。
“这样在一个人终是无益的。”
谢予鹿没有睁眼,听完了一切。
他把那些鸽子放飞了。
从始至终,绍娘都明白,也都知道。
“快些儿下来吧。”绍娘有点无奈了,“你比我更了解他。”
生气了,要哄。
温风眠翻身下马,细不可微地蹙了蹙眉。
“逢娘。”他按了按手臂,轻唤了一声,“晚间借住一晚可否?”
“温公子真把小少爷的话放心间上啦?”绍娘有些好笑,“温公子就留宿着吧,七月可不能在晚间随便出行啊,这天比往常黑早了,估摸着也入秋,晚些儿给添一张被子昂。”
“嗯。”温风眠眸子似是闪过什么,唇角有意识无意识地微勾着。
谢予鹿在用晚膳时看到温风眠后扭头气呼呼就走了。
他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直到一阵微喧闹的声响从隔壁房间响起来时,他才从被子里探出头,然后在静悄悄开门,刚好一个侍女从门前经过,他立马拉进拦住她。
“绍娘呢?”谢予鹿觉得先从套话开始。
“啊?啊,逢娘家的小宝宝出生了,赶回去看着呢。”
“那……你拿这床被子干什么啊?”
“因为绍娘说,要给贵客准备一床被子。”
谢予鹿瞪大了眼睛:“他不是跟我一个房间啊?”
雷阵雨来时,往往会出现狂风大作、雷雨交加的天气现象。
乌云密布,天会暗下来,打雷闪电。
阴云密布,黑糊糊一片。
谢予鹿瞪着窗外的景儿,迟疑了半刻,他抿着唇老老实实爬上了床,在其他人吹灯时就紧紧闭着眼睛,过了半响,又把手放进被子里,脚缩回被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