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亚并不想和李靖一起吃饭。她虽自认有几分心机,但对方可是卫公李靖啊,在他面前达亚不过是个小毛孩子罢了。李靖带她来了一处酒馆,刚坐下不久,李靖突然说要与她下棋。
达亚有些紧张。用子如用兵,她对草原的兵法自然无比熟悉,但李靖单凭武功路数便能猜测她是草原人,若是她在围棋中用阿诗勒部的打法,岂不完全落实了她是阿诗勒人这一事实。她与李靖刚刚相识,不知李靖会如何处置,若对方要赶尽杀绝,她现在单枪匹马,恐怕难逃一死。
达亚无法,硬着头皮用她读得一知半解的孙子兵法与李靖周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自己也看得出,她已必输无疑。
李靖秦兄这孙子兵法,看来学得不精啊。
达亚李将军见笑了。秦某一介粗人,学武只为防身,至于兵法实在一窍不通。
李靖非也非也,孙子兵法你不熟悉,但你若用你所熟知的兵法,也不会如此全盘皆输。秦兄,你不够坦诚啊。
达亚秦某不该在李将军面前故作聪明,不过李将军大可放心,不管秦某是何身份,绝无为害大唐之意。
李靖哈哈哈,不必紧张,我既叫你秦兄,你也称我李兄便可。
红拂女李靖!你又偷偷出来喝酒!
一明艳的红衣女子气势汹汹的冲李靖而来,作势要揪他的耳朵。
李靖哎哎,夫人我错了,回家再说,你看这当着为夫朋友的面,好歹给我点面子。
达亚微微颔首。
达亚李夫人。
李夫人转过头看达亚,好像愣了一下,又细细地看了好一会,问道:
红拂女你是哪里人?
达亚夫人,在下是中原人。
李靖(笑)秦兄,在我夫人面前说假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达亚自知道行远不及这夫妻俩,便干脆坦诚相告。
达亚我是回纥人。
红拂女真的?你母亲可是中原人?
达亚说来惭愧,其实在下对于父母已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我母亲好像很神秘,武功也极高。
李夫人接下来便没再说什么,李靖和达亚闲聊几句,便随李夫人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日洛阳似乎不太平,梓薇宫真的失火了,好像又有杜如晦遇刺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达亚不会插手中原朝廷的事,但她知道李长歌肯定会去蹚浑水。这几日她无事便与李靖下下棋,谈谈人生,倒也乐得自在。
达亚没有再遇追杀,但是她既已遇到一次,便不确定再给阿诗勒隼传信是否安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回到鹰师。好在过了好几日,李长歌这小祖宗终于肯和她回去了。
但是李长歌没告诉她,同行的还有秦老一行人啊。
绪风小主公,我们难道要和这个阿诗勒人同行吗?
达亚没有理会,向着李长歌问道:
达亚你确定要带他们同去?
李长歌回头冲绪风抱歉地笑了笑。
李长歌我忘记说了,我此番离开洛阳,其实是打算去阿诗勒部的鹰师。
绪风什么?小主公,你疯了吧!
李长歌不管你信与不信,秦业他确实数次救了我的命,若是没有他,恐怕我都不会有机会与你们大家相识。总之……我欠他们许多,总是该还一还的。
绪风小主公,阿诗勒人手上沾了多少我们兄弟的血,还有刺史和夫人的仇,你都忘了吗?
达亚够了!打仗死伤的只有你们一方吗?我们放过朔州全城的百姓已是仁至义尽,再者说,你以为谁愿意打仗么?
秦老绪风!既然小主公如此说了,想必鹰师各位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我等只愿追随明主,小主公去哪,我们就去哪。
秦老一会出城,为了方便,还请各位以兄弟姐妹相称。
这时迎面一人打马而来。
达亚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