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早上八点,A大的图书馆里,一眼望去已经没有空位置了。颜欢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看着眼前的刑法真题微微发愣。
她是 A大法学院大四的学生,学院为了让她们安心参加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已经没再排课了。
只是往常下笔如神的她,最近却时常不在状态。
思索良久的颜欢,放下了笔,走向旁边的书架,透过缝隙看着临窗而立的一道顾长身影。
她发现,图书馆最近突然出现了一名图书馆老师,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一次偶然和室友的讨论中,室友们都说那位年轻帅气的老师打一开学就在图书馆了。
颜欢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作为一名勤奋好学,每学期拿奖学金到手软的好学生,图书馆的一切事宜颜欢都熟悉得很,明明那个男人就是最近才出现的啊!
俊美男人似是有所察觉,微微转头,视线落在颜欢所站的方向。
吓得颜欢屏住了呼吸,低下头,假装在翻找书籍。等再次抬头时,男人已经不见了。颜欢松了口气。
“我发现你最近老在看我?是有什么问题吗?”突然响起在耳边的声音惊得颜欢回了身。
什么时候?这个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吗?颜欢心里暗恼,面上却是不品。
“路老师好”俊美男人姓路,叫路昭然,现在是A大图书馆的管理员,大家平时都叫他路老师。“您看错了吧,我可是在找书。”说完扬了扬刚刚随手拿起的书,也不给路昭然反应的机会就快步回到座位上。
“找书?”路昭然玩味地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在金边眼镜的遮掩下,眼神中的冰冷尽现。
11点40多的时候,颜欢快速地收拾好书包,准备去食堂占据最佳用餐地点。没办法,最近大一新生军训,一个个饿得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稍微去得晚点,别说餐位,连食堂的饭菜都被洗劫一空。
到食堂的时候己经11点50多了,不过,大一新生的军训还没结束,颜欢慢慢悠悠地打了两素一荤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正当她准备开动时,头顶的一片阴影迫使她停住了动作。抬头看清来人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路老师,这么巧啊,您也来这里用餐?”
“不巧,等你吃完饭后,我们聊聊。
,”男人径自坐下,双
手托腮看着颜欢。颜欢硬着头皮扒拉了两口饭后也无心再吃,索性放下筷子“聊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路昭然边问边摘下了眼镜,眼晴里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颜欢本还想装傻充楞,不过对上路昭然的眼睛后,脑袋仿佛停止了思考,只能如实回答。
“我明明记得路老师您是最近才出现在图书馆的,但是晓晓她们非说您自打开学就在了,我有点好奇,所以最近在才老是在图书馆偷偷观察您。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
路昭然看着眼前人头上明晃晃的“末说谎”三个大字,摆了摆手就让它们消散了。‘小姑娘还有些特殊啊。
打了个响指后颜欢渐渐清醒,仍然戒备着路昭然的她不知道刚刚自己早把真相全部说了出来。
路昭然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得她有点发毛。这次连表面礼貌也不想维持,端起餐盘,拎了书包,起身扭头就走。
为了方便学生生活,A大的食堂就在宿舍边上,颜欢想着现在时问还早,可以先回去睡个午觉。
一打开宿舍的门,她就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和辅导员在宿舍里面坐着。
颜欢向辅导员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颜欢是吗?有件事情想向你了解-
一下,方便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吗?”其中年轻一点的警察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例行向颜欢出示了一下。
辅导员也安抚道“没事儿,你就跟警官如实说明情况就行了。
午睡计划泡汤的颜欢只能自认倒霉,她倒是不担心,反正自己一向行得正坐得端。
管辖这一片的警局她还算熟悉,大二那一年学院分配实习,室友晓晓就被分到了这里,颜欢经常在门口等她下班。
一晃眼已经大四了,时问过得可真快啊~
警室内。
别紧张,只是问你一些事情。”女警贴心地给颜欢倒了杯热茶。
你认识全露露吗?”
“全露露?全露露怎么了?”听到这个名字,颜欢一直镇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
“她被人发现昏迷在宿舍,脖子上有明显勒痕,现场并没有发现和勒痕相符的绳状物。据她的室友所说,她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但却跟你走得特别近。你了解她最近的情况吗?”
颜欢的眼神透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沉思了一下才开口“我跟全露露之前并不熟,最近走得近是因为她来过我们心理咨询部咨询一些事情,我们部长让我平时多关注她下。
“她都咨询了哪些事情呢?”
“嗯…”颜欢错开跟女警对视的双眼,低下了头。
“没关系的,涉及隐私的事情我们都会保密的。”看出了颜欢的犹豫,女警温柔地说道。
“全露露她之前谈了个男朋友,只是怀孕后男方不想负责提出了分手,全露露特别爱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有点精神崩溃。为了挽留男方,她自己偷偷去私人小诊所把三个月大的胎儿打了。没想到男方嫌弃她打过胎也不愿意跟她复合了。”颜欢并不想泄露别人的隐私,只是眼前的情況她也只能实话实说。
又问了一些别的事情后,警官就通知颜欢可以走了。出了警局的她神色凝重。“怎么回事儿?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时间回到两周前。
全露露不知道从哪听说了颜欢能通灵的事情,就上门找到了颜欢,请她帮忙解决一件事儿。
打掉孩子后,全露露其实也有点后悔,毕竟是一个小生命,可是孩子的爸爸不喜欢他,不接受他,在孩子和爸爸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孩子的爸爸。
自那以后,她每天晚上都能梦到那个已经成型的胎儿哭着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白天是所爱之人嫌弃的话语,晚上是婴儿的伤心控诉,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去学校附近山上的寺庙里找僧人庇佑,没想到僧人告诉她说,不明白因果前他们不敢随意给出指点,让她去找学校的颜欢通灵,看看婴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念。
虽然不明白身为学生的颜欢和通灵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照做了。
托了法学院朋友的帮忙,才知道颜欢还在心理咨询部工作,借着心理咨询的由头,她跟颜欢见上了面。
话说颜欢给全露露通灵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胎儿毕竟已经成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被流掉了,难免心有不甘。颜欢只能劝解他“就算被生下来了,一个恋爱脑的妈妈和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你以后的日子也会很辛苦的。况且这件事情说起来责任还不是在你的爸爸身上,你的妈妈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
婴灵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欣喜和期待后,沮丧地垂下了小脑袋。不过他觉得颜欢的话也有道理。
就想让颜欢再满足他一个愿望,他还在母体时吃过一次蛋糕,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还想再吃一次。
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颜欢就做主答应了,让全露露买回来后点了一支上好的上供香,把蛋糕传给了婴灵。
吃完蛋糕后,他也守约地不再纠缠全露露,安心等待下一次投胎。
期问颜欢还联系过全露露,得知她再也没做过之前的梦才放心下来。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颜欢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毕竟她之之前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刚刚她向警官问了全露露的现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仍然昏迷不醒,躺在A市的中心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