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篮球赛（4）

“可以吗，这位同学？”见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说话，夏峰把脸凑近了默不作声的梁吕仁。

梁吕仁他梗住了。那气息飘来，像是扯着44年距离的那根弦，一下子绷紧了他的神经。熟悉的语气，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一模一样的笑容，连嘴角上扬的曲线都是相似的。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夏…峰…”不经意就喊出了口…

夏峰眼神一滞：“你认识我？”

糟糕！！

梁吕仁猛的闭紧了嘴。低下头，眼珠乌溜溜转着在想着借口。啊！西八！嘴你就不能自己学着闭紧点？

看他鸵鸟一样弓着背，夏峰禁不住笑了：“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谁啊？我？确实，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也确实在他面前算不得大人。

“我叫……梁吕仁。”

嘭嘭嘭——

远处张瑞羽把球拍的超响，挖苦道：“原来你也姓梁。都…不正常！”

你！！！再忍就是孙子了！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就是欠收拾！

“劳资姓什么管你什么事？”梁吕仁几乎跳出来骂道：“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姓梁的！你找死？！”张瑞羽抱起球转过脸来，眼神都冷下来了，大步就往这边走。黑发怒目，不寒而栗。

陈东赶紧上前拦住了他。梁浩也拽紧了梁吕仁的衣服，担忧又说不出话来。

“你特么才找死？！你骂谁？你骂我还扯别人算什么男人？！”

张文明也赶紧从旁边跑上前劝架：“冷静点冷静点。”然后转过脸来对着梁吕仁咬着牙：“你护着谁不行？你明知道……”说着眼睛在梁浩和张瑞羽之间瞟来瞟去暗示着。

不行！

“我就护着他。谁也不许欺负他。”梁吕仁也咬牙切齿的说着。

梁浩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你犯得着吗？！”张文明知道他表哥的德行，只能劝解自家兄弟：“班长他是你什么人啊？张…他他他不能惹的。唉…”

周围的人完全对这场混战摸不着头脑。

“当然犯得着。”张瑞羽轻松甩开陈东的束缚，从远处走过来，鄙夷的看着他倆对张文明嗤笑道：“你不知道？他是他爸。”

张文明一脸诧异。

梁吕仁也被自己的话噎住了。

那天……着实没办法，实话当了笑话讲！！特么他竟然还记得！！！

“别生气，张瑞羽同学。”梁浩跨步站在了梁吕仁身前：“梁同学只是开玩笑，他不是有意说的。”

“……”梁吕仁想骂的话被梁浩背在身后握着他的手制止了。

那双微微颤抖着却没有松开他的手。

骂人的话被梁吕仁生生咽了下去。呛得肺疼。

张瑞羽扫了眼梁浩的脸，阴阳怪气道；“不要跟我说话。恶心。”

？！！

“张瑞羽够了。”陈东终于板着脸走过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刚才你也同意过来训练了，本来就是合用的场地。你发什么疯？？”

张瑞羽抱着球：“我不喜欢他们两个。只要不和我说话就行。”

“不说！不说！谁特么要和你说话！”梁吕仁喊完拉着梁浩就往自己那半个场地走去。

气死爷了！什么人？！

看着蔫巴了的梁浩，梁吕仁将不满狠狠发泄在张文明身上。拽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组合拳应接不暇。

“哎哟哎哟，你打我干嘛？艾琪，快快快，保护我！”张文明嗷嗷叫着。

温艾琪看了对面那帮人一眼，对梁吕仁使了个眼色：“打得好，该打。是我也揍你。你表哥太不是个东西了。”

短发女孩飒爽的拍拍梁吕仁：“你继续，我把风。”

飒呀，这小姑娘！梁吕仁不由地想给她鼓个掌！看看人家的思想觉悟，再看看这丫的！

“你是谁的女朋友？”张文明吼道。

“我是正义的女朋友。”温艾琪摸了摸头发：“再晚一步，我就控制不住我的拳头要去揍他了。”

方如林和其他几个女生也围了过来：“是呀，他太没礼貌了。”

“就是就是！”

“一点风度都没有。”

女生们都在小声谴责张瑞羽，刚刚看到帅哥的激动全消失了。

梁吕仁看了一眼梁浩，很落寞的缩在一边，眼里的光都暗了。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好像每一个眼神里都是伤。心疼啊。

想着手又不由自主的锤了几下张文明。张文明变挡边解释：“哎哎哎，他是他，我是我。你们不能这样。”

“谁让你护他了？”

“我没，我没有，那…那就是习惯，好歹他也是我亲戚嘛。”张文明赶紧发誓：“下次肯定不会了。我，生是一班人，死是一班鬼行不行？”

温艾琪开始了新的一轮捏耳式教训。

梁吕仁则走到站立不动的梁浩旁边，用一只手臂围着他的头，耳语般地在他耳边问：“不喜欢他不行吗？”

梁浩听闻，脖子定住了。他吃惊的转过头，眼里满满的惊恐。而梁吕仁的眼里只有满满的担忧与不舍。就这么四目相对无言。

bang——！

一声划破脾脏的超级巨响！大家都被吓得一激灵。匆匆回头一看，那边球场的一个篮球竟然被一身戾气的张瑞羽打的炸开了！！

梁吕仁一脸无解？？？

这家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