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契约的代价

回到陈伊掉下熔铁炉的那天。

他们在那片漆黑的混沌之中达成了灵魂的交易，每当陈伊回想起来这件事，那种感觉仿佛就在做梦一般。

伊莎契约……与你签订了契约，我就能活下去了，对吗？

阿九【不错，只不过——】

阿九【契约是有代价的。】

的确，世界上没有绝对不收报酬的买卖，就同天上不会掉下来馅饼一样。

伊莎你说吧……是什么代价？

听到此话的阿九眯合起青色的眼眸：

阿九【你的灵魂。】

阿九【在完成了一切的心愿后，我将取走你的灵魂。】

阿九【同时契约也可以让你使用我的力量，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就会附身替你完成。】

阿九【此外契约还有一条内容……很抱歉，根据规定我不能透露。】

伊莎成交。

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阿九挑了挑眉，一般情况下这种人都会开始犹豫，但是没想到陈伊就这样爽快干脆地答应了。

阿九【很好。】

阿九【但是……请记住，有些事，不是你所能掌握的，就不要强求去改变。】

阿九【不然，你可能会失去更多。】

于是就这样，以乾封泉宝手链为媒介、以灵魂为代价的契约达成了。至于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就不是他们所能掌控的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而她对寄宿在她体内的幽灵少年阿九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

伊莎我说你……真的是幽灵吗？是附在了这个手链上？

阿九怎么说呢……半人半鬼吧，我的灵魂只是暂居在这个手链里。

伊莎人？那你是什么人？现代人？古代人？啊看你装束很像古代人……思考方式却接近现代人……

虽然只是相处了不到一周，寄居在她体内的阿九顿时暴露出本性来，什么机灵古怪的想法都有，比如说什么“往王叔的裤子里塞炸弹好好教训一顿”“给周警官送十个美女做老婆作为嘉奖”，再比如说什么“把剥削穷人的资本家通通挂路灯”之类的……

阿九这个嘛，

阿九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后的阿九还不忘对她扯出一个鬼脸来逗她，气得她朝着阿九扔个枕头打过去……当然，只能打到空气。

伊莎咳咳，咱们不开玩笑，那你说的半人半鬼指的是？

阿九这个很简单——只要找到我的躯体，我就能恢复正常，不用再是这样的幽灵形态。

伊莎躯体？

阿九嗯哼～

阿九的躯体？会是什么样子呢？……是跟灵魂形态一个样子的吗，啊，说到样子，对了……

伊莎还有一件事，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

闻言，阿九慵懒地坐在了她房间的摇摇椅上，陈伊感觉到他狐狸般的眼眸透露出几分狡黠，玩世不恭的姿态看着多少有点气人。

阿九这就是我与你签订契约的理由。

啊？

什、什么意思？

陈伊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伊莎你是谜语人吗……讲清楚点。

阿九不，我不能说清楚，这个要你自己去摸索，这是契约的规定。

好吧……

感觉除了问出来一些比较基础的信息就没什么别的了啊，这倒是让陈伊感觉到阿九的一切是那样的扑朔迷离。

而且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这不是纯纯的吊人胃口吗，还得自己以后慢慢去摸索，等等，怎么感觉自己是上了一艘贼船呢？

伊莎那我先睡了，你自己游荡去吧，别来烦我。

问不出来什么的陈伊烦闷地关上门，丢下阿九一魂在书房就睡觉去了。

阿九……

透明的魂体静静地倚靠在书房的书架边。月光透过窗户倾泻下来，却无法照耀在他的脸上，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他人无法看见的地方注视着尘世的一切。

窗外，是被包装成人间烟火的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的人群就如同马路上的车辆一般，都在各自奔往自己的方向，却无人得知这一条条路方向的尽头又会是什么。

阿九有些事啊……

青色的眼眸扫过院子里的等待绽放的蔷薇花，奇怪的笑意洋溢在脸上。

阿九一旦做出决定了，可是无法改变了。

青色的光芒一点一点地从阿九的手中流出，为这片宛若虚空的夜色增添了一丝光彩，而光芒朝着天空缓缓延伸过去……直至看不到这道光芒的尽头。

黑夜之中，通往异世的门已然悄无声息地打开。

阿九既然我们签订了契约——

阿九你可不要违反哦……伊子。

……

回忆结束，这就是我来到新世之前的事情。

就如之前发生的事情所说，我叫陈伊，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14岁小孩，就因为这个乾封泉宝……啊不对，准确来说是因为这个乾封泉宝里面的灵魂，我就这样被带到了新世。

这里可真的是人生地不熟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只能靠自己活下去，不能像以前那样依靠到爹妈。

伊莎所以……这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阿九嗯……如你所见，这个不同于你原来的世界。

阿九在这里，你可以见到你梦里都想不到的人。

伊莎啊？

阿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梦里都想不到的人。

我的装扮在这里多少都显得有亿点点格格不入，因为这里的人……都是穿着带点古代气息的服饰。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啊，当然还有不少人向我投来怪异的目光：我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的人在一群古装人中真的宛若异类。

阿九嘛，具体的我会后面跟你说的，总之先找个落脚处吧。

伊莎可是问题是……我现在身无分文，你要我到哪里去住？

听到这里的阿九眨了眨眼睛，朝着东方向指去：

阿九来，跟我走这边。

伊莎啊？

然后，我就这么屁颠屁颠跟着阿九过去了。不过多少有点尴尬，因为在旁人眼里，我就是在跟空气说话。

又是奇装异服，又是跟空气说话，这下不双重社死都难，在前往阿九所说的东方向的小建筑的时候，我就听到有几个路人在那里讨论我了。

“你看这个小姑娘……好奇怪啊。”

“是啊是啊，怎么在跟空气说话，这穿着也是……”

“该不会是收容所有怪人跑出来了吧？”

……

什么嘛！

虽然很气，但是我也不能发作。

不然我真的就要被当成神经病抓走了。

不过说来奇怪，这明明是古代的场景，怎么会有收容所的概念？

刚刚我路过的几处地方也是，多少都带点现代概念的影子，刚才我还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列车”啊“电影”啊这类近现代才有的概念词汇。

还没等我想完，阿九就已经带着我来到了这一处小建筑前。

阿九我们到了。

这是一处小小的四合院，看起来像是什么小贵族的住宅，棕红色的砖瓦被磨损得不成样子，不过整体的布置都还算是温馨，门口前种着的桂花树传来一阵清香。

伊莎这里是？

阿九嗯，是我一个……朋友的家。

阿九你就跟她说，是阿九让你来的，她就会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敲响了这户人家的大门。

不一会我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隔着门问道：“是谁？”

伊莎你好，是阿九让我来的……

话音刚落，门直接开了。

“进来吧。”那个女声说道。

于是我踏着灰色的石砖进入了这间四合院——也看清了这位为我开门的少女：

她看起来有18岁的样子，棕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发尾微微卷起，额头正中间还有着一个红色花钿，身穿红白主色调的连衣裙，服装上还有些许的金色镶边，而且同我一样都有着一双丹凤眼，但不同的是，她的双眼是罕见的赤金色。

超然脱俗的贵气顿时涌现出来，这样美丽的一个大姐姐，怎么会住在这样小的四合院里？太可惜了。

如意我叫如意，是阿九的未婚妻。

咦？！居然是阿九的未婚妻吗，可真是便宜了这个跟我一样大的毛头小子。

如意看向我，赤金色的眼眸露出笑意：

如意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伊莎我、我叫陈伊。

如意陈伊……不错的名字。既然是阿九让你来的，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吧，至于称呼——你直接叫我姐姐就好了。

伊莎欸？！一上来就这么亲密的吗？……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我尴尬地笑了笑。

而如意姐姐却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明显泛起一层波澜，随后又被她掩盖了下去。

如意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这样要求你，你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就好，委屈你了。

她苦笑道。

好吧……也只能这样子了，具体原因，以后再问应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