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澄一如既往地天微微亮就赶往校场。
途经阮笙房间门时,脚步顿了顿,想进去看下她的情况,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江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犹豫几许,收回手:
“太早了,还是让她多歇息一会儿吧。”
刚迈开步子,就在拐角处碰上了一脸调侃的江诺安。
“咔嚓”江诺安倚着墙磕了颗瓜子,冲江澄挑了挑眉。江澄眉头一跳,然后目不斜视地快步从江诺安身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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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金麟台
被金凌闹醒的金子轩收到了加急寄给江厌离的信。
金子轩将信放到一旁,边温声哄着怀里的小祖宗变往外走,生怕吵着自家夫人歇息。
其实江厌离在金凌开始哭的时候就醒了,不知怎的,生完孩子后她的睡眠就浅了,而金子轩总是亲自起身照顾这位小祖宗。
见天色还早,江厌离团了团毯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床上的女子眉眼放松,脸上一直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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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天色大亮。
江澄及江家子弟们已经练完早训,在回程的路上一个个都散发着少年活泼的生机,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莲花坞门口,就见江诺安抱着胳膊杵在那儿,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江氏的少年子弟们一向怵这位可怕的医师,顿时都鹌鹑似的噤了声,排着队与她身边问好,江诺安好脾气地一个个回应,见差不多了:
“好了,你们去歇息用餐吧,不过。”
江诺安顿了顿,咬重宗主这两个字眼,“麻烦宗主跟我来一趟,诺安有事相议。”
江澄磨蹭了下手指上的紫电,闷声应到:“我知道了。”
江澄跟在江诺安身后,二人朝阮笙房间走去。
确定那群小孩儿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后,“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江诺安终于忍不住问。
江澄疑惑:“怎么了吗?”
江诺安眉头一抽,没好气地推开门:“你自个儿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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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女孩目光空洞,眼睛通红,蜷缩在墙角,怀里还攥着江澄的外袍。
“这……”江澄挠了挠头,不知他现在是应该先解释还是什么。
他想了想,走进去。
到床边后 ,顿了顿,拎起毯子一角,往阮笙身上盖了盖:“咳,阮姑娘莫要着凉了。”
在毯子触及她的那一刻,江澄好像看到她瑟缩了一下,“唉”他轻叹出声,注意到她嘴有些干,便从一旁的桌子上到了一杯水,喂到阮笙嘴边。
阮笙的眼神逐渐聚焦,在看清眼前之人之后,情绪一下子没有控制住。
眼泪迅速汇集于眼眶,争先恐后地往下落。她突然倾身揽住江澄的脖子,头埋到江澄的颈侧,哭出声:
“江澄……兄,兄长…”
“爹,爹和……娘亲…呜大家,大家都……”
江澄僵在原地,反应过来,拿着水杯的手往上抬了抬,以免她碰到水被洒在床上,另一只手扶住扑过来的女孩儿。
耳边女孩儿的声音也将他带入了回忆。
忆起江家被灭那日,类似的话语,相同的处境……
江澄眼眶微红,他闭眼平复了下情绪,微微低头,哑声道:“别怕,阿阮,还有我在呢……”
“你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