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跟随

“姑娘，你我可是旧识？”他的声音依旧平和清润，不疾不徐，好像微微带了些欢喜。

阿岚眼神失焦，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遮住眼睛的白布，难以自抑的难过涌出来，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的难过。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一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努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难过止不住的落下来，一张芙蓉面上泪痕纵横。

晓星尘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却是从手臂上感觉到身边人的颤抖，以及压抑的低泣。

他温柔地笑着，温暖的手轻轻地拍拍她，轻声安抚：“不哭了啊，不哭。”

晓星尘的安慰却没有让她感觉好受些，反而更难过了，晓星尘明明那么好，为什么却会失去眼睛，亮如星子的眼睛，以后再也看不到世间风景，阳春白雪，山川河山。

……

她没有和晓星尘一起待多久，就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有些怕，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为晓星尘哭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像是心上一个小小的湖泊被溅起了浅浅的涟漪却是整个湖都起了波浪。她不想晓星尘知道她是谁。

解决了几个因为她施展的术法跟过来的不怀好意的人，用纱布裹上脸，只留一双眼睛和用于呼吸的缝隙，免得再让人认出来。

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要跟着晓星尘走的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默默地跟在晓星尘不远处。

这样也挺好的，她想。

看着晓星尘诛邪祟，行善事，似乎与之前并无分别，依旧是那个清风明月，只是，身边没有了傲雪凌霜宋子琛，没有了与他名字极相配的眼睛，多了一些对他失去眼睛的恶意猜测以及挑衅。

刚开始听到看到那些恶意时，阿岚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因为之前她听到的都是对晓星尘的夸赞与崇敬，她也曾想过他是九天仙人。

如今不过一时落难，却是受人欺辱，虽然依着晓星尘的本事，大部分人欺负不了他，可是他的温柔，慈悲，总会让他或多或少地收到伤害。

她不高兴，也不想让欺负了晓星尘的人高兴，可……在她教训一个辱骂了晓星尘的人时，本该走远的晓星尘握住了她的手腕，而她手上是一把墨色泛着蓝的匕首。

晓星尘握住她的手腕，像之前她带他离开那个街市一样。晓星尘停下来，她跟着停下，两个人都沉默着，她抬头看着他，感觉晓星尘像之前几次相遇一样，不带责备的温和的看着她，可是，她知道不一样了。

她委屈的看着晓星尘，乌色的睫羽颤了颤，眼眶微微地红了，浸着些许潮意，她怕自己再忍不住哭下来，因为这次，她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哭出声。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她却是懂了，显然，现在的她并不具有控制住自己情绪的能力，而他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让那些人受到过分的教训，以及不可逆转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