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了一场雨,打落了一地的残花,露珠可怜的挂在叶子上,不甘心落入泥土,大部分人还在梦中酣睡,客栈的庭院里却已经有了动静。
咻咻咻!是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一大两小三个身影,互不打扰,却又格外和谐。
而客房内玉剑已经醒来,她已经换上了柔软的寝衣,屋子里燃着熏香,清雅袭人,她一觉醒来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也许是她许久没有睡的这样安心舒适了。
吱呀一声,沧海推门进来,她带着清浅的笑容,叫人一见便亲近。
“这是哪里?”玉剑冷冷问道,尽管这里温暖又舒适,但是女人才最不会小看女人。
“你可以收起防备心,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沧海笑道。
“你是谁?”玉剑稍微放松了一下,她当然不是因为沧海的话而放下警惕,而是她听见孩童的声音。
“李沧海。”
“未曾听闻!”玉剑很不理解,“你为何抓我。”
“我乃逍遥派掌门人,本门派尚未立宗门,公主未听闻也是有的。”沧海并不恼怒,将逍遥派发扬传承就是她努力的方向,她不急。
“而你也不是被我抓来的,你是被人交托给我们保护的。”
“是谁?”玉剑有些激动的道,她眼中流露出的是实实在在的期待。
那眼神就像叶子上的露珠,清澈又可怜,沧海却看的只想叹气,她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她在李红袖身上看到过,那是一个女人期待心上人的眼神。
“你应该知道是谁的?”沧海叹息道。
“是他对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甜蜜。
“是你想的那个人,但是你还是先洗漱吧,虽然这里很安全,但是我想担心你的人会着急。”沧海将一套崭新的衣物放下便退出了房间。
等玉剑公主出来时,她已经是一个冷静又克制的公主,即承此身份便要担负责任,感情只会让她受更多伤。
“多谢各位,我自己回去便可。”
“恐怕不行,”沧海温柔的拒绝了她,“如果你知道我们要去参加你的婚礼,你便不会拒绝。”
“你们是......派来的人。”玉剑惊讶道。
沧海未曾言语,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后她便看见这个睡觉都蹙着眉头的女孩笑了,就像孩子被欺负了,突然有人帮她出头,又像是负重行走的旅人,突然有人托了一下她的行李,如释重负!
“这个你拿着。”沧海递给玉剑一个瓷瓶,“新婚当天便撒在身上。”
“多谢!”她没有多问,只是像接受朋友的礼物那般愉快的接过瓷瓶。
他们将她送到了一座庄园里,那里花木扶苏,景色宜人,但是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山庄的主人有客人,是昨晚才见过的熟人——楚留香。
他似乎已经来了许久,急躁的在园子里走来走去,主人杜先生却在有限的品茶。
杜先生意外的是一位女子,一位风韵极佳的美人,她眼角已经长出皱纹,耳边鬓发已经花白,但是没有能否认她是一位美人,她就是有那样的魅力。
“西门庄主,李掌门光临寒舍,不胜荣幸。”她说话的声音也格外悦耳,老天总是眷恋美人。
“杜先生久仰大名。”
他们还要寒暄,但是有的人却等不及了,“你们来了,那她呢?”楚留香头一次失去了风度,因为他有一个朋友,他一直在找他的女儿,现在他终于确定了那个女孩子是谁,可是她却马上就要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匪寇!
沧海没有回答楚留香,她首先看向的还是杜先生,她才是朝廷特派人员,抗击海寇由他全权负责。
杜先生终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她温柔又平静的看向楚留香,“你去见她吧,她一定也想见你。”
楚留香去了后院,沧海和西门吹雪却没有离开,他们要参加这几场婚礼,那就必须保证这场婚礼能顺利进行。
“杜先生为何留下楚留香?”沧海直白问道。
“这件事情只有一次机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楚留香......他是个好人。”
沧海不置可否,但她也不会告诉楚留香这其中的秘密,就当是为他到处沾花惹草的小小教训,为何那些可爱的姑娘都要爱上一个风流的浪子呢。
他们就后日婚礼事宜商议一番便离开了,西门吹雪出现在杜先生的庄园这件事还是不要被人知道的好,这个消息只会牵动许多人敏感的神经,比如东瀛人,他们一定不会想朝廷和海上霸主史天王达成和解,又比如那些恨海寇入骨,不想让玉剑公主嫁给史天王的人,如果他们知道西门吹雪也要促成这桩婚事,那派来杀玉剑公主的人只会更多。
真是可笑,江湖恩怨,朝堂时局却都要系于一个无辜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