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122)

楼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虽然说有专人定期打扫，但一个月一次，林楠闲不住，总爱扫扫弄弄。

“回来了就回来了，别想了，都过去了。”林楠掏着钥匙开门道。

“嗯…”

门一开，熟悉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混着饭菜的香气，洛织鼻子重重一酸，有了落泪的冲动，却忍住了。

什么都没变，也没少，就连客厅的沙发上，抱枕摆放的位置也没动。

饭桌上仍是三菜一汤。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似乎都在等待着他……

林楠进了屋就把钥匙往鞋柜上搁下了，换上拖鞋，转身却看到小家伙还愣在门口，一动不动地，就好像他只是偶尔来这里做客的客人，拘谨又怕羞。

“愣着做什么，进来呗。”

林楠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从鞋柜里拿出他的拖鞋，在他面前摆好:“把鞋换了就去洗个澡，然后吃饭。”

洛织这才动一动，脚踩进棉拖的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房间门半开着，洛织推门进去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触动了一下，眼窝热起来了。

床被铺得整整齐齐，书桌也是，不余一丝尘埃的。

这时，林楠出现在了身后，低声说，“我每天都在打扫，就等你回来。”

“哦，对了……”他走到衣橱前，拉开一格抽屉，“我帮你把棉衣什么的都放这儿了，天冷了多穿点。”

说完顺便帮他把换洗的衣服一并拿给他，洛织接过来快速的转身走了。

趁他还没注意到他红了的眼眶。

林楠心里明白，看着孩子这样，他也难受，脑海里想起了一些事……

“他们都不跟我玩。”

“说我没有爸爸，我真的，没有爸爸吗？”

“我能、能叫你爸爸么……”

……

“楠叔。”

洛织从浴室出来后就看到林楠一个人傻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一动不动地，叫了他几声也没应一下。

他老了许多，眼圈也深了，洛织在洗澡的时候想到他会怎样怎样担心自己、寻找自己，越想心里越愧疚。

“楠叔……”他慢慢走过去。

林楠这才给点反应:“洗好了？”

“嗯。”

“洗好了就开饭吧。”不知什么原因的，他眼睛红了上来，他似乎没察觉一样，径自朝饭桌走。

他甚至有点心不在焉的，洛织这样想，没等他走多远便叫住了他。

林楠转身看过来。

“对不起。”洛织道。

“……”

这是他回家后第二次道歉了，但他却远远觉得不够，恐怕来不及偿还了。

林楠愣了下，不知该怎么去安抚，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林楠:“我去开门。”

林楠刚把门打开，看到钱三一的一刹那才想起来他说今晚来家里吃饭这事。

“楠叔。”

“来了，进来吧，刚好开饭了。”

“嗯。”

钱三一掂了掂书包，在门口换了拖鞋，抬头的时候恰好与一双眼睛对上了，两人都怔愣了片刻。

……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林楠面前的两名少年谁也没说一句话，都顾着低头干饭，中间空出了一个人的距离。

像一对冷战的小情侣，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林楠自己就怔了下。

“你们……”

刚想打破这奇怪的氛围，洛织抢在他前头叫住了他:“楠叔。”

林楠看向他，他正低着头，说，“我不在的时候，他也来过了？”

语调充斥着浓浓的质疑，似乎还裹挟了一些其他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