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其人其事

程家，程少商看着大母忙着对葛氏连环十八问，从三叔父爱饮的酪浆一直问到洗脚水，从三叔父爱吃馕饼的馅料一直问到枕头芯子，联想力之丰富，发散性之无边无际，简直令她瞠目结舌，就连她不来给大母请安，大母都未发现

程少商（嫋嫋）王妈妈，漠北大捷，长姊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回侯府去帮忙收拾宅子吧

程少商（嫋嫋）（少商见高妈妈已经好几日未出现，王妈妈也有好几日没带糖饵给她了，她也曾在侯府小住时，见过王妈妈高妈妈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

程少商（嫋嫋）你若不放心我，我随你回侯府小住也行，我也能帮忙收拾呢

嫋嫋是真心感激长姊的，自她五岁那年，长姊第一次回来，撞见同伴踩碎她的饴糖时，长姊就立即站出来维护她，将欺负和嘲笑她的人，狠狠揍了一顿，后来还给她买了好多饴糖，长姊随军在外，就将王妈妈派来保护她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温暖，这些年，无论长姊在哪里，都没有忘记给她准备些当地的特产，未防二叔母扣下了，东西都是送到长林王府，由高妈妈带给王妈妈再转交给她的，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惦记的滋味，所以，她将本该称呼为堂姊的昭昭阿姊，改为了长姊，在她心里，无论她们是不是亲生的姊妹，昭昭阿姊就是她的长姊

当然，因为这个称呼，她没少挨大母和二叔母的打，不为别的，只为程家女娘，都是从女的，大母以为，三叔父虽未强求让长姊改回原名程娇，但这小名，一定要是女字旁的，三叔父拗不过大母，折中选了长姊名字中的“妍”字，从此，程家人都叫长姊为妍妍

可她不这样认为，大母当年已经丢弃了长姊，还是任由二叔母往死了丢弃，不然，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丢，非得往河里丢，若非长林王经过，救起了长姊，襁褓中的长姊只怕就溺死在那河里了，是长林王府给了长姊新的生命，自然该以长林王府的名字来称呼长姊，听说长林王府称呼长姊为昭昭，是希望长姊才华横溢、气质高雅，能够脱颖而出，拥有充满光明有美好的未来，也是表示一种父母对女儿的期望，她觉得这个名字最适合长姊了

长姊也没有辜负长林王府对她的期望，在她十岁那年，十五岁的长姊，因漠南之战被封为了关内侯，食邑三千八百户，十六岁那年，从此，她就听闻长姊一路加官进爵，从关内侯，被封为襄平侯，食邑也从原来的三千八百户，到如今的万户，此次漠北之战，只怕长姊还会加食邑

只是，这几日高妈妈并未来过，王妈妈也未带任何的东西来，加之阿父阿母要回来的消息，她敢肯定，高妈妈一定在侯府收拾屋子，忙得不可开交的，她也曾见过高妈妈在侯府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那是恨不能一个人当三个人用，所以，她才催促着王妈妈回去帮忙

王妈妈（昭妍乳娘）我答应过女公子，要照顾四娘子直到你阿父阿母回来，所以，四娘子不必劝了（她明白葛氏是个无孔不入的人，为山九仞，就怕功亏一篑，若她此时走了，还不知道葛氏会怎么折腾了）

王妈妈（昭妍乳娘）（她也曾见过葛氏趁她回侯府置办东西时，不给四娘子饭吃，若四娘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纰漏，她要如何同女公子交代）

王妈妈（昭妍乳娘）府中有高妈妈在，王妃又派了江妈妈去帮忙，不缺人手

程少商（嫋嫋）（少商见王妈妈如此执着，也不再劝了，虽说这些年王妈妈暗中教会了她不少，从识字认字、练笔姿势，到《急就章》、《凡将篇》、《仓颉篇》，再到基本典籍，儒家道家纵横家，诗经楚辞司马赋，制香标花投壶蹴鞠，各色都有教）

程少商（嫋嫋）（她曾好奇的问过，长姊也学过这些吗，王妈妈说这些都是高门淑女的基本要求，长姊会的可不止这些，她当时还不信，但后来，长姊的一封竹简信，大致意思是要她入乡随俗，阿父阿母在外挣军功，是想程家更上一层楼，以后她要面对的，就不再是乡里乡亲，而是高门贵女，后来，阿父将程家从乡里迁来都城，她才意识到长姊所言非虚，所以，她学起来也就更用心了，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私底下，只她和王妈妈知道，在大母和二叔母面前，她还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扯远了，她知道王妈妈所作所为，不过是听从长姊的命令，而不是她自己的人，不过，她也能理解，王妈妈是长林王府的家生子，当年，她们老家遇到战乱，不得不迁徙，却不料遇上饥荒，百姓易子而食的情况，比比皆是，恰逢长林王任刺史，朝廷赈灾粮还未发下来时，是长林王自掏腰包帮助那里的人度过了难关，许多无家可归的人，感念长林王的恩德，自愿入长林王府为奴为婢，求长林王收留，给个安稳日子，王妈妈一家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