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不愧是头号迷妹。
林安不冷不热地讽笑道。
金时枳轻靠胶质椅背,实实在在的疑惑。
金时枳除去外表,边伯贤哪点值得喜欢了?
林安摇头。
林安不知道,可能现在女生都喜欢清冷禁欲风吧。
金时枳清冷禁欲?那完全是欠操好吗。
金时枳故作呕吐状
金时枳“别说了,颜值即正义。”
林安噗嗤地笑出声
林安美好的事物欣赏就行了,何必剖析的这么细。
金时枳撕开棒棒糖塑料糖纸,含进嘴里,吐出两个字。
金时枳碍眼。
是甜软的水蜜桃味。
林安怎么?还吃上糖了。
林安侧头,看着挺酷一妹子,嘴里时不时叼根棒棒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少女系总裁吧。
她被自己的脑洞逗得想笑。
金时枳点了点头,坦诚道。
金时枳戒烟瘾。
那头,队友暧昧地以肘击了击边伯贤,看向程忻的方向,“嗳,那妹子挺漂亮啊,真不考虑下?”
边伯贤面无表情道。
边伯贤哦。
他一边接过队友递给的矿泉水,一边单手用毛巾擦汗,汗珠自挺额顺着脸颊一路滑过精致凛冽的锁骨,最后隐没进球衣领口,看得周围女生偷偷咽下口水。
边伯贤似有所察,抬眸对上她。
金时枳没料到他竟然如此敏锐,控制住没有做出欲盖弥彰的转头动作,索性视线在空气中与他轻轻碰撞。
她好像特别爱吃糖,右腮帮子微微鼓起,露出一截嫩粉色握柄。
边伯贤不着痕迹移开视线,扯下深蓝色腕带,拧开瓶盖喝了口。
有那么好吃吗。
林安刚才边伯贤在看你吗?
甜味蔓延整个口腔,金时枳轻落落回道。
金时枳巧合。
林安也是。
林安点了点头,又道。
林安不过,他和季寒佳挺熟的。
金时枳两个都不是好人。
金时枳站起身来。
金时枳先走了。
回到班,已经没人了。她从抽屉里摸出包开过封的红万。
火机快没油了,试了几次才擦燃。是吴世勋送的Zippo仿古系列,她没舍得换,想着有空去灌油。
猛地,手机在课桌下震动。她捞起,接通。
“今晚回家一趟。”那头男声低沉浑厚,不带一星半点感情。
金时枳抿唇,涩意充盈胸口。
金时枳知道了。
挂了电话,眉间含着无可奈何的倦怠。
她一向无法抗拒父亲下达的每条命令,哪怕他早已不对她寄予厚望施予偏爱。
天空浓云闭月,别墅区人烟稀少。
莹白的罩花灯下,铺着手工钩花桌旗的大理石餐桌,上面摆放着齐全的餐具。
少女沿着高高的红木长梯而下,藏蓝色校裙摇曳似水,眼睛弯成一道桥,气息绵软,声音糯糯。
季寒佳姐姐。
蒋颜与金清峥是二婚,婚前各抚养一女。
在这样的家庭里,这样敏感的身份,她本该举步维艰,可季寒佳硬是讨得金家上下欢心。
轻而易举地,俘获金时枳梦寐以求的东西。
季寒佳姐姐好久没回家了。
季寒佳面上是一如往常的柔软关心。
看得她想吐。
如果季寒佳不那么装怪,她不介意和她装装姐妹情深。偏偏她对给她使绊子这件事,乐此不疲。
金清峥扫过姜栖,冰凉凉的。
金时枳喉间泛酸,胸口细细密密的痛意,面上不显,微微一笑。
金时枳我这不回来了嘛。
一顿饭吃得压抑又悒郁。
倚着鞋柜穿鞋,宋酝提出送她,金时枳头也不抬。
金时枳不用麻烦宋主编。
她还是没有忘记上次的不欢。
出了小区,稀薄的空气才得以重新充溢肺里。
乔暮的电话在这时候打来,约她去KTV,金时枳直接应了,站在路边招了个计程车。
刚下车,就看见KTV门口的吴世勋,骚/气的酒红色毛衣。他腿边跺来跺去的萨摩耶犬,象牙白的毛发。望见金时枳时,亢奋地向她奔来,直扑入怀。
金时枳好久不见,馒头。
吴世勋使劲揉揉萨摩耶的脑袋。
吴世勋“小白眼狗。每次见到你,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金时枳这么闹腾的地方怎么还带它来?
吴世勋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因为我妈今天出国了,没人管它。
金时枳要不你去我那儿睡一晚?
吴世勋揽上她的肩往里走,馒头跟在身后,声音含笑。
吴世勋你把馒头带过去吧,我今晚不睡也成。
让大厅的工作人员帮忙看着馒头,吴世勋推开包房不锈钢材质的门,里面约摸十多个人。
乔暮正在打牌,看见她,把牌一撂招呼道。
乔暮快快快过来喝酒。
碰巧金时枳心情不好,也就来者不拒,一杯迭一杯的灌。
没多久,起了醉意。
她仰躺在沙发上,望着头顶斑斓交织的旋转球灯,眼眸涣散。
金时枳乔暮,如果有个男生特傲,碰巧你又讨厌他,会怎么做?
乔暮头枕在她大腿上,眼窗将阖未阖,声音也带着鼻音
乔暮枳枳,你听过一句话吗?
金时枳嗯?
乔暮驭人之道,攻心为上。
乔暮最好的方法就是拿下他。
话音刚落,有什么在金时枳脑中交错构成,没有什么比毁坏一个人更有成就感。
办不了边伯贤,至少也要让他在爱情博弈里割地称臣。
19条平行线纵横,361个交叉点,黑白棋子各360粒,棋法匪夷所思,一贯的杀声四起。
向来不是善茬,向来锱铢必较。
金时枳笑得像道行千年的妖精。
次日清晨,边伯贤刚进教室。
一眼看见课桌上放了包软糖,包装挺少女心的,不经意瞥见是水蜜桃口味。他见怪不怪,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指骨弯曲构成冷冽线条。
常有女生送来各种零食,被他全部喂给了垃圾桶。他搞不懂,是他看起来像吃货了还是缺零食了。
之后一周里,课桌上总放着包软糖,口味还不带重复的。边伯贤一如既往地丢进垃圾桶。
同桌看着心疼,“这款软糖可贵了,你不吃留给我啊。”正要被抛进垃圾桶的软糖转了个方向,到他课桌上。
开封处是小巧精致的拉链款式,拿出一颗软糖,正要剥开糖纸,“噫,这还写了字呀?”
无非是表白之类的话语,当他念出落款人时,边伯贤动作一顿。
边伯贤谁?
“金时枳啊。”
怕他不认识,同桌添了句。
“七班那个扛把子。”
他又连剥了几颗,果然都有字,一袋少说也有四十几颗吧,更别提前几天边伯贤扔的。
“这妹子挺有心啊。”
边伯贤转了下笔,动作娴熟漂亮,神色清淡而微含冷艳,他音色似琳琅相撞。
边伯贤扔了吧。
罗渽民帮她写了一周的软糖情书,手都快废了,得知边伯贤都是直接扔掉的消息时,他面无表情地撕开糖纸吃了颗,默了半天,悠悠吐出三个字。
罗渽民心里苦。
边伯贤的态度,在金时枳意料之中。
如果这么轻易就能追到,恐怕她还会怀疑是不是被他反套路了。
学校百年校庆前月,校领导颇为重视,交由学生会专职负责,各部门已陆陆续续着手准备,每班至少编排出一个节目。
班主任在班上征集,同学间交头接耳,羞于出头。
金时枳悠悠举起手。
晚自习的走廊寂寥无人,金时枳倚着墙面玩手机。
边伯贤视线在她纤细净白的双腿停留几秒后移开,侧脸线条疏淡清冷,白净修长的脖颈,蓬松有型的黑发。
难得没穿规矩的校服,套了件样式简洁的黑白相间棒球服,肩型线条很好看。
他嗓音清凌凌的。
边伯贤怎么,又想逃课?
金时枳我在等你。
她眼底情意赤/裸裸的,泛起好看的颜色。
他是生而矜贵的京城公子,拥有人人艳羡的显赫身世。
从小到大,拥簇在身边的女生多如过江之鲫,往往涉世未深,耗上全部精力去经营他眼里微不足道的感情。
可他一直最爱的都是自己。
说得难听点,就是薄情。
未扎的发落在颊边有些痒,金时枳伸手撩到脑后,有意识地凑近,嗅到他特有的冷香。
见他微拧起眉,金时枳噙着笑。
金时枳你喜欢什么类型女生?
他似乎笑了下,声音里带着嘲意,不紧不慢地说。
边伯贤反正不是你这款。
金时枳嗤笑,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节。趁他不备,倾身偷啄他一口,发出轻轻的啵。
边伯贤难得怔忪,金时枳伸出嫩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唇瓣,笑得像妖精。
金时枳边伯贤,你是水蜜桃味的。
话音刚落,他后退拉开些距离,眸色清浅,情绪很淡。
边伯贤省点力气吧,这招对我没用。
她充其量才到他下巴,走廊雅白的灯光下,整个人散发着莹润柔亮的光芒。
回过神,边伯贤眼里深不见底,捏住她漂亮的下颚骨,抬起她的头,第一次毫不吝啬的给她一个笑容。
他眼睛盛满碎脆的光,金时枳怀疑里面藏了一条银河。
他的声音比六月冰泉更凉薄,也是第一次展露匪气,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边伯贤欢迎走上爱我这条不归路。
边伯贤虐疼了别哭。我可不会哄小孩子。
金时枳回他一个笑。
金时枳彼此彼此。
这边两人兵戈相向,殊不知此番光景皆数落入另一人的眸里。
次日,拉了课铃,洗手间里只剩金时枳。她垂眸站在洗漱台前,关上手龙头,水顺着指尖,落在瓷砖上。
身后有细碎脚步声,她眼尾轻抬,镜面里程忻含笑朝她走来,金发慵懒地散下来,妆容妩媚又精致。
程忻金时枳,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程忻至外套口袋掏出透明小盒,放在洗漱台面,里面盛装着色彩斑斓的糖果,镌刻三叶草标志。金时枳目光冷下来。
Ecstasy,人工合成毒品的一种,俗称摇头/丸。
金时枳倚着大理石洗漱台,环抱手臂盯着她。
程忻挑眉,笑意晏晏道。
程忻怎么,不敢?
金时枳我不碰这些。
金时枳抬腿欲走,显然不准备跟她瞎扯,眼前寒光忽闪,她迅速抬手去挡,尖锐痛感在掌心砸开。
金时枳操/你妈。
程忻一阵笑,尾音绕梁。
程忻我也不想这么粗鲁,谁让你碰边伯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