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十九

第十九章

那振翅欲飞的蝴蝶金钗，被稳稳的插在头上，她一动那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便颤颤巍巍的震动起来，仿佛真的会飞走一般。

阿九微微屈膝行礼，没有拒绝“妾身多谢大堂主。”

狄飞惊顺手替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温柔专注“我说过了，比起大堂主，我更喜欢你叫我名字。”

阿九垂了垂眸“钗子很漂亮，狄飞惊，谢谢你。”

一旁的白愁飞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刺眼，或许是今日日头太烈，也或许是那蝴蝶闪耀的光芒晃的他眼睛疼。

身侧的拳头攥紧，却没在说什么。

他没有这个资格了。

狄飞惊带着人走了。

可他人走了，影响却在。

至少，阿九走进那集贤居的时候，无人敢拦她。

身后传来白愁飞低沉的声音“灼灼……”

阿九脚步顿了顿 “白公子，我昨夜便与你说过，灼灼死在了来京城的海里。”

她没有回头，走毫不犹豫、没有任何留恋。

半夏已经装好了琴，行礼也收拾好，见她上来什么也没说，先奉了一杯热茶。

“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

阿九抿了一口茶，微微摇了摇头。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方才的一切足够惊心动魄，但在她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男人，不都是如此吗？

随后又意味深长的提醒半夏“好丫头，往后这样的日子，你要早些习惯才是。”

今日也才两个呢！往后只会更多的。

半夏沏茶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阿九。

是她理解错了，还是她家姑娘就是这个意思？

……

……

阿九来京后本就声名鹊起，白日里狄飞惊和白愁飞当众争风吃醋，又给阿九添了一分色彩。

好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除了每七日一次的演奏，若非必要，秦妈妈也不再让她出去见客的。

因此，阿九的日子倒是空闲了许多。

“姑娘，早些休息吧！”

老人常说，早晚梳头一百下，无病无灾九十九。

虽然这话夸张了许多，但睡前通通头确实是对身体有益的，因此若是有条件，半夏每晚睡前都会给她通头。

又黑又直的长发如上好的锦缎一般披散在身后，半夏替阿九把头发又松松的挽起来，放好梳子便扶着她往床上去。

“你也去休息吧！不必守夜了，明日开始，叫当归也进屋子伺候吧！”

“是，奴婢醒得。”

当归是半夏从狄飞惊那儿带回来的，虽则人在她这儿，实际上身契还在狄飞惊那儿的。

也是因此，阿九虽然把人带了回来，却一直没有用她。

不过如今狄飞惊回京，也是时候了。

阿九想着这些杂事，缓缓的沉入梦乡，梦里她还是一株在山间自由生长的草木，不必算计任何人，每日沐浴在月华下，日子单纯又悠闲。

梦醒之后，便是人间鬼蜮。

可她不后悔，既已为人，便只能往前看，若永远都想着从前，是活不下去的。

“姑娘，有位姓狄的公子，差人送来了一箱子衣料首饰，还有这檀木匣子，送东西的人说这匣子要姑娘亲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