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没资格葬在皇陵

“见过曲妃娘娘。”萧宴敛去了心头的震惊，恭敬地对曲妃行了一礼。

曲妃浅笑道：“六皇子不必多礼。”

萧宴问道：“曲妃娘娘怎么在这里？”父皇他也在吗？

曲妃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泰陵工程出了一些问题，陛下派我前来看看，只是陛下找六皇子有事，没想到六皇子竟然在这里。”

萧宴还未说话，李公公已经走到了曲妃的身旁，看到萧宴时面露惊讶，转而对曲妃说道：“娘娘，工程之事奴才已经查清，可以回宫禀告皇上了。”

曲妃点头，温和的对萧宴说：“六皇子和本宫一起回宫吧。”

“是。”

御书房内，昭宗帝一身黄袍立于桌前。

李公公向他说着泰陵工程一事，昭宗帝皱眉问萧宴：“你为何会在泰陵？”

“废太子妃写信让儿臣去一趟。”萧宴没有丝毫的隐瞒。

虽说是去守皇陵，其实就是将废太子妃与她的孩子软禁在那里。

昭宗帝淡淡问道：“她与你说了什么？”

“废太子妃请求儿臣帮忙照料大皇兄的子女。”萧宴回道，“此外，她还希望能够死后和大皇兄合葬。”

昭宗帝闻言看向他，眼神狠厉：“她为何要托你帮忙？”

“儿臣不知。”

昭宗帝看着他，神色复杂。

萧宴沉默的低下头，本该是至亲血脉，却如陌生人般疏离，这便是生在帝皇之家的代价。

昭宗帝面色如水：“废太子妃所求之事，你答应了？”

萧宴平静道：“是，儿臣会尽力而为。”

昭宗帝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直接道：“退下吧，萧楚儿已经在德妃宫中了，你去看看吧。”

萧宴猛的抬起头，随后跪下磕头：“多谢父皇将楚儿找回。”

萧宴见昭宗帝没有回应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儿臣想去皇陵祭拜一下自己的生母。”

说起来，他还从未前去拜祭过他那位无缘的生母，也算是不孝子，然而他却未曾预料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简单的要求竟然眼前的昭宗帝倏然变了脸色。

昭宗帝沉下脸，声音冰冷：“你说什么？”

萧宴在这一瞬间仿若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冰冷。他紧握着双拳，才止住身子发颤，咬了咬牙关，跪在地上，然后声音平和地道：“儿臣想去拜祭一下儿臣的生母。”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去祭拜生母于情于理，为何昭宗帝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昭宗帝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喜怒不显于色，然而却因为他的一句“祭拜生母”而变了脸色。

昭宗帝冷笑道：“这么多年，你从未提过要去祭拜你的生母，怎么如今想起了这件事。”

萧宴垂眸，沉下眼帘：“儿臣不孝，儿臣之罪，请父皇责罚。”

昭宗帝收回了狠厉的目光，冷冷地道：“你既然已经过继给了德贵妃，那你的母妃只是她一个人，其余之人，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昭宗帝双唇冰冷地蹦出了几个字：“云氏，她没资格葬在朕的泰陵。”

萧宴浑身一凛，紧握的双拳既然不由得轻颤起来。

没资格……葬在皇陵吗？

萧子初对他说他生母与人通奸，可即使这样云氏也诞下昭宗帝一子。

按照大齐国的律法，无论嫔妃犯了什么错，只要诞下一子，便可以免去责罚，可如今云氏连葬在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父皇，你当真这么恨儿臣的生母吗？

君心果真无情吗？

萧宴离开御书房后，快步走向芳华宫。

芳菲宫内，昭宗帝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曲妃坐在一旁，回道：“人查出来了，是皇后娘娘留下来的人脉。”皇后去世多年，竟然还留下了人脉，想必当初她也预料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在宗亲大牢内埋下了这根暗桩，只是废太子却没有用它来自救，反而用它救自己的孩子。

昭宗帝倏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阴鸷。

昭宗帝闭上了眼睛，淡淡地下了命令：“泰陵中的那些人，处理掉。”

曲妃皱眉：“要是六皇子知道……”

“朕就是要让他知道，”昭宗帝打断她，威严的眸子深沉如海，“只要他一日没有能力，他所护之人，便一日不得平安。”

曲妃忽然间明白了过来，他为何让废太子妃派人前去给六皇子送信，为何让她临终之时重提废太子对十六皇子昔日恳求之事。

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他们没有什么错，但愿来世不要再生在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