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事簿（二）

Their souls were set free in the light of the fire.

——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火光，但这次，爱我的人葬生在了这火光中，他们的生命定格在了这一刻。

“呼……唔，不要，不要！怎么会这样……”我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公寓，熟悉的火焰……

【喂！你不要命了！】橙子在心底几近疯狂的呐喊。

我疯狂的跑，想要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救出他们，呛鼻的烟味浓烈的充斥在房间，我不顾手上强烈的灼烧感，猛地拉开他们的房门，眼前的景像却让我心中颤动。

两具已经被烧的焦黑的尸体，互相拥抱着、依偎着跪坐在正中央，好像在做死亡前的告别，祈求上帝的宽容。

我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心口早已一片压抑，只觉得眼眶里回转着一片温热的液体，似乎立即就要汹涌出来。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梦！……对这只是一场梦，给我醒醒，给我醒来！”我疯了似的嘶吼着，滚滚的浓烟，肆意的火舌早已向我逼近，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就是一个恶魔……”。

【……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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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姐，节哀。我们会派专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三天后你将搬到一个孤儿院居住。”

……孤儿啊，还真是讽刺。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我回到了那个残破的、孤寂的“家”。我看着那被烧焦的墙壁，嗅着充满杂尘的空气，心底却是一片灰暗。

“为什么要救我……”

【我可不想让你蠢死在里面。】

……

我没有说话，慢慢走进了那栋房子，摆设的位置没有变，墙壁的颜色没有变，客厅里的全家福还在，只是，心底的那份欣喜，那份激动，感激和对生活的希望却不见了……

鬼使神差的，我走进一个从未对我开启的房间，在我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爸爸就不让我踏足这个房间，甚至连妈妈也明令禁止 ，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份禁令却是这么讽刺。

我打开了那扇们，本以为是什么“秘密基地”，不曾想却只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令我吃惊的是，这里的墙壁仍是一片洁净，书籍摆放整齐，全然没有烧毁的痕迹。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警察会对这个房间一无所知。

【……太不对劲了，你最好先离开。】

我就好像没有听到橙子的话语一般，一本一本的翻阅，浏览这些书籍。

《生物进化论》，《极简科学史》，《万物论》……

“为什么都是这种书……”

我从开始慢慢的翻阅，但经手的每一本书都是科学巨著，我不禁有些疑惑。

知道我抽出最后一本书，奇怪的事发生了。

无论我怎么用力，最后一本书都死死的摆放在上面，我甚至看不到它的名字。

【你推一下试试。】

已良久没有发言的橘子却突然出声。我按她的说法，用力的退了下去。随着一阵轰轰的、夹杂着电流声的机器的声音，房间的另一处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裂横，后呈现出一个规则的形状，墙体慢慢的被推出，呈现了隐藏在墙后的一个暗格和密道……

“实验报告，实验体HI—3781……”

——

“千羽，你最近……还好吧。”眼前的少女眼神略带担忧的望着我，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双亲双亡的打击。

……但我早就看透了他们虚伪的面孔。

“不，我很好呢。”我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有着一头靓丽的深棕色卷发，暗紫色的眸子却也遮掩不了她的清纯。她是我在城区附小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曾告诉我说，她患有渐冻症，我只是安慰她说：“没事，反正死不了，好好享受生活就好了嘛。”

【……】

“呼，精神状态还不错呀，继续保持！”她用所有人都能看穿的刻意的表演来逗我欢笑，我又怎么看不出来。

“噗……祝你也开心。”我有些忍俊不禁，看着眼前的少女，将那些荒诞的记忆狠狠的扔到一边。

就当我们没见过吧……

——

那次从书房出来后，我的老师来了，没有想到“专人”竟然就是她，吴敬梓。

“吴老师您好啊。”我隐藏起糟糕的心情，和她打了打招呼，只是聊了一会儿家常，便各忙各的了。

我也只是躺在刚换上新鲜棉被的床上，闭着眼睛，回顾着我们相处的一点一滴。

“……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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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2019年，距离我的“降生”已经度过了五年。

10岁时，我被一户家庭领养，那是一个相对富有的家庭 ，男主人没有太过注重工作，女主人温婉贤惠，对我很是照顾。为了顾及我的感受，他们并没有要求我完全改掉我的名字，只是自那以后，我的名字就是“虞千羽”。丢掉了那个姓氏，我也禁不住地感到有些难过。

——

“哎呀，千羽会走路了，好棒啊！”

“咦你怎么自己吃饭了，真厉害。”

“妈……妈～”“呜我好感动，她叫我妈妈了呜呜～”

“程千羽，你可是我程理理的女儿，可不能被别人欺负了。”

……

脑中一遍遍回想着那个女人的声音，我不知道她和那件事有什么牵扯，但我害怕，害怕她将我的思念，我的信任付诸东流，许彦……真是令人作呕。

——

六个月前，她也离开了，死于渐冻症……

“……你不是说渐冻症是小病吗？”

【……】

【对不起……】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是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有时我真的看不透你。”

【千羽……】

“但我相信你。”

我右手放在了心口，轻声说：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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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迟早……会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