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血一样的天空笼罩大地，剑气的锋芒划破长空，龙啸一出撼动苍穹，百鬼夜行，芳草不生。

黑袍男子犹如杀神降世，底下的各宗小辈不断向前杀来却被无数的鬼怪撕成碎片，断肢残壁落满大地，那男子冷视苍生，悠悠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尽管年龄增长容貌更改，但仍旧依稀辨认出一二。

北辰莫渊！

“呼！”显然是被吓坏了，北辰帝决从床上坐起，背上的冷汗冒个不停，环顾四周发现仍是自己的卧房，紧绷的心暂时放缓了些，“还好是梦。”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莫渊从湖里被救回来以后，帝决总是会梦到莫渊成魔被屠，就像当年东泊晴那样。

“父亲是又做起那个噩梦了吗？”莫寻刚打开卧门想给父亲请安，却见帝决一副憔悴的模样，他切了杯茶递给了帝决。

帝决一饮而尽，长舒了口气：“我们千瞒万瞒才让莫渊成长到如今，可最近我总是梦到莫渊成魔，次数越来越频繁，我感觉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莫渊到现在还未学会如何凝聚灵力，自然更不可能与灵器共鸣，尽管他有一腔热血，可仍是徒劳。”莫寻此时倒显得更加冷静了，“那日莫渊跌入的湖泊我已亲自去勘探过，只是普通的湖泊并无半点灵力，那具模糊的尸体我也派人去追查了，只是面容俱损还要些时日。”

“临近潜龙会召开，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哎。”帝决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满是无奈。

莫寻是北辰殿的大少主，自是整个宗门核心般的存在，别人可以慌乱，但他不能，因为他一乱整个宗门就会动摇，于是他就自幼形成了有条不乱的性格。

“当务之急是潜龙会，轮回殿那边为了得到凌圣殿的支持必定会干些什么，这次的偷袭我更怀疑是那边的人动手。”

帝决点了点头，自己作为一宗之主，却先乱了心神，属实不该：“这事交于你来办我已放心了，这几日还没看看莫渊，他现在在哪？”

“近来几日莫渊一直把自己关在藏经阁，并下令不让任何人打扰他，就连我也被拒之门外，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实际上这几日莫渊一直在寻找有关自己手臂上那条银色的纹路，但是很奇怪，无论是有关东泊晴还是龙啸琴，亦或是当初的舞神会居然都没有记载，只有当初的传闻，寥寥几行字。

莫渊独自跪在阁中，面前的是一幅女人的画像，他静静的盯着那幅画，默不作声。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阁中，来人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不是叫人别来打扰我吗，出去。”莫渊冷声喝道。

莫渊背对着那人，那人自是看不清莫渊的面孔，但那句话里却是透着丝丝寒凉，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没听见，那人哒哒又往前走了两步。

“你是没听见吗！”

莫渊将手中的书朝那人脸上摔去，那人轻而易举的就接住了，沉思了片刻之后，那人开口道：“臭小子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臭了？”

听了这句话莫渊定了定神，那书底下的脸正是他的父亲，他站起了身静静的望着父亲，脸上波纹不惊，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帝决有那么一瞬间感到错愕，尽管他并没有多管这个儿子，但是莫渊的性格他还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莫渊就站在他的面前，仿佛是另外一个人，非常陌生。

良久，莫渊才开口打破了这份寂寥：“我很想知道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世人皆说北辰殿天下第一武神，所向披靡，万人都敌不过的妖女竟被您一剑刺死，我以为您是世人所敬仰的英雄，但现在我越来越看不透了。”

“这……这话怎么讲？”帝决的心突然揪了一下，面对如此冷静沉稳的莫渊，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直觉告诉他莫渊是发现了什么。

果不其然，莫渊将那卷画卷铺开在地上，语气还是平静的可怕：“她是谁？”

画卷上的人帝决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的面部狰狞了片刻，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他不敢再看那卷画卷了。

“只不过是古籍上的一副插画罢了，何以较真呢，小孩子家家的，这些做什么。”

“到底是您真的不认识，还是您不想认识！”说这话的时候莫渊的眼睛已经通红，他双拳紧握，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作。

最坏的事情得以证实，帝决的脸色有些凝重：“莫渊，你现在很不清醒，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清醒的很，我不知道这一个称号会给您带来多大的好处，如果我是您，这种称号，不要也罢。”莫渊留下了这句话，径直走过了帝决。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莫渊背对着帝决停下了脚步。

“我始终是个任何灵气都拿不稳的废物，这点还请放心。”

帝决愣了愣，刚转身想对莫渊说些什么，可对方只是给他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实际上莫渊也不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他只是在生帝决不告诉他实情的气，也在于帝决对东泊晴的不断逃避，他要的不多，只想要帝决的一句道歉，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