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与沈兮第一次相见,便算不上多愉快。
盛夏树荫浓密斑驳,沈兮和几个小孩儿蹲在院里玩弹珠,从远处驶来的车子带来一阵风,沈兮的头发被卷起的风吹的挡住了视线。
她不耐烦的伸手拨开,一抬眼,便见到了贺峻霖。
那时贺峻霖七岁,留着港式的长卷发,白肤胜雪,朱纯黑瞳站在日光下,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像极了沈兮最爱看的TVB幼年小龙女。
她眼睛一亮,冲上去,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沈兮小时候神仙姐姐!
贺峻霖白嫩的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被错认成女生是贺峻霖短短7年的人生中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厌恶程度堪比过年时他妈让他给三姑六婆表演才艺。
谁让他恰好咽喉上火,咽口水都疼,更别提说话了。他把眼睛都瞪红了,却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俗话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贺峻霖觉得他比哑巴还苦。
因为沈兮将贺峻霖的沉默当成默认,小手一伸,捏住他的手,热情似火的要给他当导游。
就这样,贺峻霖被沈兮拉着,顶着烈日,在半大不大的小区来来回回逛了一下午。
神经病似的。
最后就连小卖铺卖冰棍的老爷爷都看不下去了。
老爷爷小朋友,你们歇歇吧,过来乘乘凉。
沈兮回头一看,贺峻霖白皙的额头上,果然铺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红彤彤、皱巴巴的,她赶紧应声道。
沈兮小时候爷爷,那要一根老冰棍!
谁知道老冰棍买了,贺峻霖却不肯吃。
沈兮小时候你吃呀!再不吃就融了,一块钱呢!
情急之下,沈兮只好将冰棍往贺峻霖嘴里送,但贺峻霖一偏头让她落了个空,冰棍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冰棍在滚烫的地面上迅速消融,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一个愤怒至极,一个惊慌无措。
七岁的沈兮一天只有一块钱的零花钱,七岁的贺峻霖无法开口解释自己不吃冰棍的原因。
于是小区门口一别,两人十年“相敬如宾”,看着对方从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长成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愣是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没想到到了大学,这陌生人一跃成了故人,沈兮一向也想不通,两人一向相安无事,贺峻霖报志愿时为何偏偏填了和自己一样的学校,又为何从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就不断的和她对着干,刷尽了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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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思虑良久,慎重的给贺峻霖发消息。
沈兮说吧,你怎么才愿意把场地让给我?
发完许久等不到回复,她盯着对话框,困意愈深,半梦半醒间琢磨。
沈兮(贺峻霖还真是人如其名。他个性身硬冷冽硬冷,凭一双寒潭般的眼睛劝退无数春心萌动的少女,偏巧面对她时态度恶劣又顽固,总不能真还记着那根冰棒吧?)
又想他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可图的,这时手机提示音恰好“叮”的响了一声。
贺峻霖发来回复。
贺峻霖你是不是缺个男朋友?
沈兮一下子吓醒了。
她看见了什么?堂堂A大第一禁欲系佛神,居然在图她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