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着闵玧其在我面前单膝下跪，有些忐忑不安，犹犹豫豫地看着那颗闪亮的钻石，那双他如学生时代一样温柔的眸子。
我的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小子。他已经一年没有给我发信息了。
他很听话，似乎……走的很干净，一尘不染。
和那些狐朋狗友在店里喝得醉醺醺后已经是很晚了。闵玧其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大抵是去送那些朋友了，剩下我一个人在狂欢过后乱糟糟的店里待着。
灯光下的红玫瑰黯淡无光，白色的蜡烛将我围绕，飘了满地的彩带杂乱无章，我甚至毫无实感，仿佛刚刚被求婚的不是我。
没错，断电了。外面已经临近午夜，风声鹤唳，店里昏暗得不像话，将我吞噬，笼罩。
我无声地掏出手机来。
“柾国。”
——距上一次信息是2014年。
现在已经15年了。而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也是他的成人礼。
我打了很多通电话闵玧其都没有接通。他一个人都不保意识是否清醒，竟然还送他们回去。真是不自量力。
或者，我想说，
闵，停电了，快回来解决吧。
又或者——
我举着手机，看着那个聊天界面，对着键盘踌躇不定。为了不让在对方那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我迟迟下不去手。
小孩，我很怕，这夜……
我撑不过去的——
“小朋友。”
“我要结婚了。”
“下辈子记得快点长大。”
“记得娶我。”
记得在该做的时候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记得幸福。
也记得我。
——“那你明天去给我纹个名字。不然我就发以前的截图给闵玧其，那样你就完了。”
那字里行间都已经开始透露出了固执的、莫名已经成熟了的劲，他不过还是少年。
夜晚。田柾国在镜子前摘掉了耳朵上的耳钉，一概那时的染发，已经变成了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青涩的面孔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成熟。
青应该谢谢小孩没有变成闵玧其的样子，也没有再去学自己身上的那些坏毛病，没有让她一如那年一样再次自责。而是成长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
——“我爱你。”
田柾国苦笑一声，关闭手机。窗外的夜昏昏沉沉。
路灯下的小狗狗赤诚而讨喜。可他却说——
他错把路灯当了月。
黎明到来，月消逝了，灯还在。
只是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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