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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回头，正要开口，却看见他脸上多了点不一样的神色。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不像是在演戏，也不像在求情。那种慌乱里，夹着一点……恳求。

沈清舟站在旁边，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他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等。

等我说话，也等我爸把话说完。

我咬了咬牙，声音有点哑："你说过了。"

我爸嘴唇动了动："我知道我说过了……可我还想说一遍。"

我没动。

"那晚你烧得厉害，我背着你跑了三公里去医院。一路上你说要死了，我说不会，我说你得活着。"他声音有点抖，手上的信封攥得更紧了些。

风吹得树叶沙沙响，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忽然觉得有点晃眼。

"那一路上，我一直跟你说'坚持一下'。"他说，"现在我还想说一样的话。"

我喉咙发紧。

"昭昭，坚持一下。"

他继续说："爸爸这次，不会走了。"

我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沈清舟轻轻碰了下我的手："我们走吧。"

我没动。

我爸站在那儿，像个老了的影子。风从他身后吹过来，吹得他西装下摆轻轻晃动。

我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让我决定该怎么面对他。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周阳的信息：【林昭，你爸后面那个人是谁？】

我猛地抬头。

我爸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信封。但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

穿一身灰格子裙子，头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髻，正朝这边张望。

我瞳孔缩了一下。

那个女人看见我爸，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笑："老林，你怎么站在这发呆呢？"

她走到跟前，笑着看我："这位就是昭昭吧？你好呀，我是阿姨。"

我没说话。

我爸脸色变了："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出门急匆匆的，怕你一个人撑不住。"她笑着说，"再说我也想见见昭昭。"

我盯着她："你是谁？"

她笑容不变："我是你爸现在的妻子，小婉。"

我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冰水。

我爸慌忙开口："昭昭，你听我说——"

我打断他："你不是说'现在想回来'吗？那你回来找谁？"

他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小婉还在笑："昭昭，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要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只是……想帮你爸。"

"帮我爸？"我冷笑一声，"你怎么帮我爸？"

她笑容终于淡了些："我知道你现在病着。你爸天天睡不着，饭也吃不下。我想帮他，让他能安心点。"

"安心？"我声音冷得像刀，"你让我爸怎么安心？"

她没说话。

我爸低声道："昭昭，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盯着他，"你是来赎罪的？还是来演一场父女重逢的大戏？"

他眼眶红了："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为我做过什么？"我声音发颤，"五年前你走了，五年后你带个女人回来，说想为我做点什么？"

他低下头。

小婉轻声说："昭昭，你爸这些年过得也不好。他一直在找机会回来，可是……可是他身体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