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一顿。

他又说了一遍。

我慢慢回头，看着他。

他站在那里，眼神有些慌乱，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冷笑，“你刚刚不是说过了？”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沈清舟皱眉，“林昭——”

我打断他，“他说过的话，为什么还要再说一遍？”

沈清舟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我爸低下头，“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明白。”

“明白什么？”我声音冷了下来，“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些东西在挣扎。

我盯着他，“五年前你走了，五年后你来了。你带了个女人来，说你想回来。可你回来找谁？找我？还是找你自己？”

他嘴唇颤抖，“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往前一步，“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过得不好，所以想回来找个心理安慰？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说一句‘我想你了’，我就该立刻原谅你？”

他没说话。

我笑了一下，声音很冷，“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他看着我。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我说，“一边伤害别人，一边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脸色变了。

“你以为你这几年过得不好，就可以回来找我？”我继续说，“你以为你现在病了，就能让我原谅你？”

他嘴唇动了动。

“你错了。”我轻声说，“你错得很离谱。”

沈清舟站在我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肩上，“别说了。”

我没理他。

我爸低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打断他，“你觉得这三个字，能弥补你五年没在我身边的空缺吗？”

他愣住。

“你觉得这三个字，能换回我妈这些年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的日子吗？”我声音发颤，“你觉得这三个字，能让我忘记我生病的时候，你不在场的事实吗？”

他眼眶红了。

“你不在。”我低声说，“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眼泪滑下来。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酸，但还是硬生生把那股情绪压下去。

沈清舟拉了拉我，“我们走吧。”

我没动。

我爸忽然开口：“昭昭，你让我看看你住院的地方好吗？”

我冷笑，“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去住院？”

他一愣。

“医院不收我。”我说，“他们说我这病治不好。”

他脸色变了，“怎么会……”

“你听不懂人话？”我声音更冷，“我说我不需要你照顾。”

“可是——”他急了。

“我有沈清舟。”我看着他，“你不需要担心我。”

他愣住。

沈清舟没说话，只是站在我旁边，一手轻轻搭在我肩上。

小婉刚才已经走了，我爸站在原地，看着我们。

风又吹过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包子，热气已经散了不少。

沈清舟轻声说：“我们走吧。”

我点头，转身要走。

我爸突然开口：“昭昭，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发烧那晚吗？”

我脚步一顿。

他……又来了？

我猛地回头，正要开口，却看见他脸上多了点不一样的神色。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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