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让他难过。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阳的信息：

【你爸来了】

我愣住。

我爸？

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我妈独自抚养我长大，我爸……自从五年前搬走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

我立刻翻身下床，穿上外套，走出房间。

沈清舟正在厨房准备食材，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我。

“怎么了？”他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我爸来了。”

沈清舟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刀，“他在哪？”

“宿舍楼下。”我说，“周阳说的。”

沈清舟点点头，拿起外套，“走吧。”

我看着他，“你跟我去？”

“当然。”他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揍他。”

我忍不住笑了，“你别惹事。”

他拉起我的手，“走吧。”

我们一路回到学校。

远远地，我就看见我爸站在宿舍楼前。

他穿着一身旧西装，头发花白了不少，手里提着一个包，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

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沈清舟轻轻握住我的手，“没事的。”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爸。”我叫了一声。

他抬头看我，眼神有些复杂。

“你……还好吗？”他问。

我点头，“挺好的。”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你妈……她还好吗？”他问。

“她来看过我。”我说，“她很好。”

他点点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医药费。”

我愣住。

“我知道你现在……不太方便。”他说，“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只能出点钱。”

我看着那个信封，心里一阵发酸。

“不用了。”我说，“我自己能处理。”

“你别嫌少。”他说，“这是我现在的全部积蓄。”

我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清舟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爸看着我，忽然说：“昭昭，爸……对不起。”

我怔住。

“当年我不该离开你和你妈。”他说，“我知道你们过得不容易，我一直……一直想回来。”

我看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沈清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要不……你跟他聊聊？”

我点头。

他笑了笑，“我去买点吃的，你们慢慢聊。”

我看着他离开，然后回头看向我爸。

他站在那里，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也许有些人，即使错过了很多年，也还能重新找回彼此。

我站在宿舍楼下，风吹得我后颈发凉。

我爸的手还举着那个信封，指节泛白。

沈清舟已经走远了，拐了个弯看不见人影。

我爸张了张嘴，“昭昭，你……瘦了。”

我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信封，声音有些哑，“我知道你现在……每天都在受罪。我听你妈说，你一直不肯住院。”

我眼神动了动。

“她跟我说了你的病。”他说，“我也查过资料。我知道这病要花很多钱，还要有人照顾。”

我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我去你妈那问的。”他声音有点发抖，“她说你不让告诉她的人来看你。但我……我还是想来看看你。”

我看着他，喉咙里堵着什么。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他继续说，“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没说话。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泪光，“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我记得你每次吃完都会舔筷子。”

我鼻尖一酸。

“现在我想给你做顿饭。”他说，“就一顿。”

我愣住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想吃。”他笑了笑，笑得有点苦，“但我就想试试。就当……就当是最后一次。”

我咬住嘴唇，手指微微发颤。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周阳的信息：

【你爸后面那个人是谁？】

我猛地抬头。

我爸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信封。

但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

穿一身灰格子裙子，头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髻，正朝这边张望。

我瞳孔缩了一下。

那个女人看见我爸，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笑，“老林，你怎么站在这发呆呢？”

她走到跟前，笑着看我，“这位就是昭昭吧？你好呀，我是阿姨。”

我没说话。

我爸脸色变了，“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出门急匆匆的，怕你一个人撑不住。”她笑着说，“再说我也想见见昭昭。”

我盯着她，“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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