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小婉还在笑，“昭昭，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要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只是……想帮你爸。”
“帮我爸？”我冷笑一声，“你怎么帮我爸？”
她笑容终于淡了些，“我知道你现在病着。你爸天天睡不着，饭也吃不下。我想帮他，让他能安心点。”
“安心？”我声音冷得像刀，“你让我爸怎么安心？”
她没说话。
我爸低声道：“昭昭，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盯着他，“你是来赎罪的？还是来演一场父女重逢的大戏？”
他眼眶红了，“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为我做过什么？”我声音发颤，“五年前你走了，五年后你带个女人回来，说想为我做点什么？”
他低下头。
小婉轻声说：“昭昭，你爸这些年过得也不好。他一直在找机会回来，可是……可是他身体也不太好。”
我愣住。
“他有高血压，还有胃病。”她继续说，“去年差点住院。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你和你妈。”
我看着我爸。
他没抬头。
我忽然觉得可笑，“所以你现在是来求我原谅的？”
“我不是——”他终于抬头。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打断他，“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
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小婉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林昭，饿了吧？”
沈清舟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两个纸袋，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他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目光扫过我爸和小婉。
“这位是叔叔？”他问。
我爸点点头。
沈清舟把袋子递给我，“先吃点东西。”
我接过，指尖发凉。
沈清舟转头看我爸，“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爸嘴唇动了动。
沈清舟淡淡道：“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我爸终于开口：“昭昭，你让我看看你住院的地方好吗？”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去住院？”
“我可以陪你。”他说，“你妈说你现在没人照顾。”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声音很冷，“我有沈清舟。”
我爸愣住。
沈清舟没说话，只是站在我旁边，一手轻轻搭在我肩上。
小婉看了我们一眼，低声对我爸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我爸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包子，热气已经散了不少。
沈清舟轻声说：“我们走吧。”
我点头，转身要走。
我爸突然开口：“昭昭，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发烧那晚吗？”
我脚步一顿。
“那天你高烧到四十度，你妈不在家。”他声音有些哽咽，“我背你去医院，跑了三公里。你趴在我背上，一直哭。”
我没有回头。
“那一路上，我一直跟你说‘坚持一下’。”他声音更哑了，“现在我想说一样的话。”
我闭上眼。
“昭昭，坚持一下。”他说，“爸爸这次，不会走了。”
我睁开眼，眼泪砸在地上。
沈清舟轻轻抱住我，“没事的。”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我爸站在原地，没有再靠近。
风从楼道间穿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让我决定该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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