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拷问时间

他俯下身子，抓起了面具人的衣领，同时凝聚能量，在面具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印记。

  “我的能量已经从这个印记进入了你的身体，分布在了你体内的各个部位。要是你仍然不交代的话，我就会控制这些能量对你发动攻击。”夏新翔凝视着面具人的眼睛解释说，“在第一次攻击之后，每次攻击带来的疼痛感都会加倍，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听到夏新翔的这番话之后，面具人虽然害怕得睁圆了眼睛，但他却依旧保持着沉默，像是在他说出计划之后会发生更恐怖的事情一样。

  “宁愿被攻击也不说吗？真是有够硬气的。”见面具人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夏新翔不由得小声说道。

  在夏新翔的控制下，一道道蓝紫色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从面具人脖子上的印记里喷涌而出，慢慢地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在能量流发出的“嗞嗞”声中，面具人原先略显平静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恐怖起来，他剧烈地扭动着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叫喊声，跟在战斗刚开始时目空一切的样子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久后，第一次攻击结束了，可面具人挺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是不愿意透露一个字。

  正当夏新翔准备对面具人进行第二次攻击时，天宇拨开了向蒙和凌宇轩，飞快地冲到了面具人身前，他面朝夏新翔，张开双臂，大声地说道：“你不能这样做！正义的达克斯从不这样对待俘虏！”

  “天宇，别胡闹，周围的能量会伤到你的，快让开！”夏新翔以一种几近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不会让你继续那样对他了！”天宇依然不动，“肯定还有更好的办法来审问他。”

  “这些事情你现在还不够了解。”夏新翔加重了语气，“快让开，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天宇将目光转向向蒙和凌宇轩，希望能够得到他们哪怕只是点点头的支持，可他们都移开了视线，避免和天宇的目光相对。

  “当初他既然选择走上混沌这条道路，就意味着他在思想上早已做好了准备，也有了承受选择这条道路所要付出的代价的觉悟。”夏新翔对天宇说道，“你现在对他的同情每多一秒，那么问出情报的时间也就会增加一秒，因此被混沌势力的活动所波及的无辜百姓可能就会变多一个。”

  “就算这样，你也要挡在我面前吗？”夏新翔问天宇。

  天宇沉默了，他缓缓地垂下了双臂，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几秒，像是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天宇从面具人身旁离开了，默默地走向了一边。

  不知是夏新翔猛烈的攻击起了作用，还是被天宇要保护自己的正义行为所打动，抑或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恶贯满盈的所作所为，想要在这最后关头做出些补救，面具人艰难地将因疼痛而四处游离的目光聚集在了一起，同时咬紧牙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缓缓地爬到了墙边，笨拙地支起身子，按下了墙上隐藏的机关按钮，停止了结界装置的运行。

  紧接着，他张开了嘴，开始喃喃起来：

  “我…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我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希望…能赎一些罪吧。”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见面具人开始说话，夏新翔立马抓紧时间问道：“‘混沌无极济世会’在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了得到封印石，还有渗透进入这个地方的行政机构。”面具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渗透进入行政机构？”夏新翔感到十分奇怪，追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封印石不是你们唯一的目标吗？”

  面具人对夏新翔摇了摇头，继续回答道：“这是…为了能更好地破解——”

  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一股黑红色的能量就从他的身体里贯穿而出，在打破窗户后飞快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是他体内的混沌能量！”凌宇轩最先反应过来，“组织的人为了不让他继续泄密而把他消灭了。”

  随着大量鲜红色的血液不停地从贯穿的伤口中汩汩流出，面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变得虚弱起来。

  和被贯穿前不同，他现在甚至连声音都没办法发出。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地张开嘴，不停地说着没人能听清楚的话，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情报都传递给天宇他们。

  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住了。

  他无力地垂下了头，眼睛里的光也开始慢慢消失了。

  几秒后，他的上半身静静地靠在墙壁上，腹部也不再随着呼吸的进行而起伏，再也没有了声息。

  夏新翔捡起面具，向前几步走到了面具人身旁，蹲下为他戴上了面具，算是为他留下最后的体面。

  突然，一个非常小的白色光斑引起了夏新翔的注意。他朝着光斑的所在的位置看去，发现面具人的手中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他打开面具人的拳头一看，一把钥匙正躺在面具人的掌中。

  “在审问面具人的时候他还是两手空空地躺在地上，这怎么又多出来一把钥匙呢？”夏新翔有些疑惑。

  “刚刚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们都光盯着他的口型看，忽略了他其它的动作。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拿出来的。”九天玄凰在夏新翔耳边悄悄地说着。

  “真是位可敬的对手啊！”夏新翔不由得感慨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后，夏新翔找到了这把钥匙所对应的锁。在打开锁后，他取出了置物柜中放着的文件，从最上面一张的内容来看，这些文件是关于封印石的。

  在清理好现场后，夏新翔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最开始集合的别墅处。

  一路上，大家都一言不发，各自沉默着。

  换完衣服后，凌宇轩和向蒙招到了一辆计程车先行道别离开了，留下天宇和夏新翔在路边继续等候。

  在上车前，他俩朝着夏新翔使了个小眼色，意思是叫他照顾好天宇。夏新翔也朝他俩微微眨了眨眼睛，告诉他们自己知道了。

  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已经知晓了陆虎和马休身亡的消息，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像今天这样近距离地目睹敌人的死亡。

  凌宇轩和夏新翔在神魄世界担任小队长的时候曾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今天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差不多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

  向蒙在塔图被马休博士控制的时候没少做坏事，所以这样的事对他来说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天宇就不同了，虽然一开始他就和达克斯一起在全国各地惩恶扬善，但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事。并且他最先遇到的敌人狄文和狄杰在最后甚至还成为了他不可缺少的伙伴。因此对天宇来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很难消化的。

  “夏新翔，他真的死了吗？”在回家的路上，天宇小声地问夏新翔。

  “是的。”夏新翔点点头。

  “我…我无法接受。”天宇的眼神有些黯淡，“混沌势力杀掉了他们的同伴，就因为他向我们透露了一点秘密？！”

  “他不仅没有完成消灭我们的任务，还背叛了组织，这是他所需要承受的代价。”夏新翔告诉天宇，“而且他也不是混沌势力的同伴。对他们来说，他只是一枚随用随弃的棋子罢了。”

  “那也不至于杀了他啊！”天宇反驳道，“虽然他作恶多端，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难道就没有更合适的惩罚方法吗？”

  “天宇，这些事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复杂了。”夏新翔劝慰道，“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天宇没有说话，他在大脑里不断地重复回忆着今天晚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在回忆到夏新翔拷问面具人的时候，他想起了夏新翔那并不正义的正义，浑身起了个激灵，随即便赌气走在了夏新翔的后面。

  走了半晌，在快要到家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对着夏新翔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们，带来真正的正义的！”

  喊完后他便跑到夏新翔的身旁，和他一起并排走回了家。

  上床后，天宇还在回忆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一直都没有入睡。但随着夜色不断加深，他终究还是支持不住，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在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