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471%小花

　　偶然发现窗边的小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株鲜绿的植株，嫩绿色的叶片包裹着几枚小小的苞等待绽放。这显然不是投影效果，你伸出手去，触摸到植物鲜明的生机。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手指抚过叶脉延伸至根茎，拨开枝叶，小小的陶罐中盛着湿润的深褐色物质——是泥土。

　　你忍不住伸出手去捻了捻。

檀健次“会喜欢吗？”

　　檀健次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轻声问。

苏凛夏“这是……送给我的？是礼物吗？”

　　你有些惊讶，回身望着他。

檀健次“相识的实验室培育出了新的品种，我觉得很可爱，也许可以替代之前的那盆小花。”

　　檀健次说着，声音里带了些促狭笑意，

檀健次“毕竟，有赖于咖啡的灌溉，电路有一些缺陷，小花的影子总是不稳定。”

　　你后知后觉他是在打趣你，伸手摸了摸脸颊，

苏凛夏“啊……”

檀健次“如果这么讨厌，为什么从来不拒绝？”

苏凛夏“有人告诉过我，拒绝其他人的好意会让人觉得不够礼貌。”

　　你回答，

苏凛夏“我并不讨厌，就是有点不太习惯。”

　　他看着你，温声说道：

檀健次“那么就是他说的不对。”

苏凛夏“什么？”

檀健次“接受与拒绝的判断更应该建立在你自己的感知之上，强迫他人接受才是真正的不礼貌。”

　　你有些不太理解，为了不让气氛陷入沉默，你问，

苏凛夏“下城区没有阳光，植物要怎样生存？”

檀健次“这是进化的选择。”

　　他回答，

檀健次“正如人类通过技术手段的更迭来适应生存环境，植物也需要砍去多余的枝杈来让生命得以存续，在阳光下无法覆盖的地方，。”

　　他在说这句话时神情漠然，看不出表情。你望着他，金属的冷光映照在他的瞳孔中，泛着深渊一样的色彩。

　　窗外的虹光投入房间中，檀健次的影子将你笼罩，像是拥抱。

　　在檀健次的配合下你逐渐接手了治安官的工作。

　　除却最基本的秩序维持，和下城区的居民沟通也是重点工作之一，在紧密运转的齿轮当中，不稳定因素比起暴力团伙更多还是生产过程缺失的环节。过去这些任务都由老治安官负责，而你只需要把某个不识趣的半机械人狠狠摁在地上卸掉他一只胳膊，就能够换来城市至少三天的安定。

　　所以第一次接手两个厂区管理员的争端时，你用了一些时间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用暴力镇服的犯罪分子，并且及时跟檀健次取得了联系。

　　感谢檀记者，让你免于与人沟通的困扰。

　　空闲的时候会跟着檀健次去采风。

　　你仍旧难以理解“记者”这份工作在下城区存在的必要，这里拥有的不过是人日复一日没有任何水花的工作与生活，实在没有什么新鲜事。

　　只是檀健次的观察似乎聚焦于你。

　　他向你描述完全陌生的领域：画家、音乐家、文学与历史的传承，有时会带来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书籍——纸页在时间的风化下成为灰烬，你们看到的只有影像复刻。有时会向你提起主城区他曾工作与生活的地方。

檀健次“那里实在单调乏味，但有几株植物，也许你会感兴趣。”

　　之前预约的检查因为临时的任务被迫取消，闷痛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你却觉得像是有什么轻盈的气体在体内充盈，轻飘飘的，失控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