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走后,李静言几人也相继告退。
绘春斟了一碗新茶递与宜修,“小姐,年福晋这样不尊敬小姐,王爷也不惩罚她。”
宜修摩挲着碗盖,瞥了她一眼,“年福晋有个好哥哥撑腰,旁人哪里比得过呢。绘春,你是从小跟着本福晋长大的,说话做事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你这几日不必到屋里伺候,跟着剪秋她们好好学着。”
绘春自知惹了宜修生气,不敢多说,带着一众仆人下去,只留剪秋在屋里。
“小姐别生气,绘春就是这样的性子,奴婢私下会好好跟她说的。”
剪秋说完,看着宜修并没有生气,又开口道:“昨个王爷歇在柔格格处,咱们要不要……”
“花是剪不完的,一枝独秀到不如百花齐放。适当地修剪,均匀雨露,才能更好地掌控这些花。”
宜修转动花盆,将弱小的花面对阳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明日本福晋要带着弘晖与王爷一同进宫请安,你先去准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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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宜修一行人已经到了紫禁城的宫门。
弘晖还有些瞌睡,宜修有些不忍心,正准备叫醒他。却被胤禛拦住。
“弘晖还小,有些贪睡也无妨,本王抱着他走,快到殿前在叫醒他就是。”
说完就亲自抱着弘晖,还细心地调整披风,省得风扑了他。
宜修看着胤禛的动作,眼里却有些酸涩。前世弘晖出生到最后,胤禛都没有对他如此亲近过。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乾清宫殿外。弘晖也早醒了,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张望周围。
等了一会,皇帝身边的近侍內监才请他们进去。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恭祝皇阿玛圣安。”
“孙儿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万安。”
胤禛带着宜修弘晖向皇上行跪拜大礼,弘晖虽然年纪尚小,却也做得有模有样。
“好好好,起来吧。这就是弘晖吧,来,到皇玛法这里来,让皇玛法好好看看。”
皇上招手叫来弘晖,又问了许多话,弘晖说话虽然有些不清晰,但也对答如流,引得皇上高兴不少。
宜修站在一旁,眼里满是骄傲。她的弘晖本就聪慧过人,一岁半时就已经熟读三字经,前几日还跟着自己识了不少字。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宜修向皇上告退,要去德妃宫中请安。
皇上应了,留下胤禛弘晖在乾清宫用早膳。
永和宫内,宫女太监忙忙碌碌。
宜修站在殿外已有半个时辰,却无人通传。
身上已经出了些薄汗,宜修也不心急,她明白,这是德妃给她的下马威。
不过是为了柔则一事。
只是柔则如今再无翻身可能,只有自己才能给乌拉那拉氏带来荣耀。
屋门打开,竹息快步走来,“给福晋请安,德妃娘娘刚刚梳洗好,请您进去呢。”
“额娘这的景色好,本福晋多等会也无防。”
宜修扶着剪秋的手走进正殿内,殿内檀香袅袅,德妃端坐在上位,神色不明。
“给额娘请安,额娘万安。”宜修跪在地上行礼,神色恭敬。
“哪里敢受四福晋的礼,四福晋好大的能耐,毁了嫡姐的名声,压得嫡姐在后院抬不起头呢。”
“儿臣不敢。”
“你不敢?一个小小的侍女带了那么多红花入府,你不知?柔则性格软弱,在府中受尽欺负你不知?”
宜修听着德妃语气里的恼怒,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极其恭敬:“是儿臣的错,弘晖年幼,儿臣不免多分了心神在弘晖身上,这才忽略了府中。还请额娘责罚。”
德妃想到宫女传来的消息,叹了口气,让竹息扶起宜修坐下,“弘晖聪慧可人疼,本宫也喜欢。只是宜修,你是雍亲王的嫡福晋,你的责任不仅仅是教导儿女,更是管理后院内务。这样才能使老四没有后顾之忧啊。”
德妃看着宜修略有松动之色,又说:“本宫知道你怨恨柔则入了王府。只是柔则是你的亲姐姐,从前你姨娘生病,你受罚,不都是柔则为你求情吗。你自己好好想想柔则是怎样对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