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上级

经过一个多月轮流的审讯，加上刘兴良残酷的刑罚，牢里的芍药终于是扛不住了，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交代出了芍药这个代号是一个小团体，这个团体活跃在上海各处打探情报，执行不同的任务，上级都是同一个人，就是昨天咬舌自尽的那一个。良汐这才是真的见识到了刘兴良的残忍和冷酷的一面，强忍住恶心，一直陪着刘兴良到审讯结束。

审讯结束后，刘兴良就布置了任务，根据牢里的芍药给的线索去城中各处搜寻剩余的芍药，一定要赶在他们的新上级抵达上海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良汐还没从残酷的审讯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站在行动处大门口，良溯叹了口气，搂着她的肩把她带出行动处，一直到离得很远了，良溯才放开她。

良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行动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后审讯就是要狠才行。”

良汐红着眼睛点点头，这些道理她都懂，她只是觉得……:“那如果那个人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呢？”

良溯想到了云雀，他第一次见到云雀的时候，云雀身上还一点伤痕都没有，后来再见到云雀，她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那些伤痕有些还是他亲手留下的……良溯边走边说:“在行动处当卧底，最忌讳的就是心软，一旦心软就暴露了，除非刘兴良明确说过不能用刑。”

良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是啊，他们是卧底，他们不能暴露，他们一旦暴露了，雪松他们就不能及时收到情报，反而会更容易被发现，所以为了不让刘兴良怀疑，哪怕最后她暴露了，也一定不能让良溯心软。良汐跟上良溯，整理了一下情绪，一路搜寻军统的芍药，就在他们走进一间茶馆的时候，就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良汐看到了兰倾。

直觉告诉良汐，兰倾应该是来见她的上级的，也就是整个上海市里的剩下所有的芍药的新的上级，良汐看了看周围，确认只有她一人发现兰倾之后，点了几个人跟着她去了另一边。到达咖啡厅门口的时候，良汐布置任务，把其他人给支开，让他们去其他地方搜一搜，自己则走进咖啡厅，找了个隐蔽但能观察到兰倾的位置坐下。

良汐的记忆力很好，在咖啡厅里的每个人他都观察了一遍，就连他们手里拿了什么都记得很清楚。一直到有一个提着公文包，穿着整洁的白色西装，戴着白色爵士帽的男人走了进来，走到兰倾的对面坐下。就在良汐准备坐近一点观察的时候，良溯在她对面坐下，良汐看到良溯有些惊讶，这才知道他是从另一个门进来的。

这个咖啡厅有两个门，良汐也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很少有人会从另一个门进来，因为另一个门所在的那条巷子人比较少，店铺都见不到，也就成了很多接头完毕的军统或者**撤退的绝佳地点。良溯也是偶然间发现有这个门的，他从茶馆出来后没找到良汐，问了手下才知道良汐带着人来这边搜查了。

在他从咖啡厅的窗户里看到兰倾的时候他就明白良汐为什么会来这里了，于是他绕到另一边门，让自己的两个手下在外面守着，其他人去其他地方搜，日落之前在这个地方会合。兰倾不知道和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关于任务的事吧，那个男人坐了没多久之后就走了，还顺便去收银台把咖啡钱付了。

良汐本来想跟上去，但是被良溯按住了，那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兰倾的新上级，不然兰倾不会突然间离开行动处。兰倾喝完咖啡之后，看了一眼时间，起身离开了咖啡厅。良汐借着这个机会走到兰倾坐的那张桌子，除了一个空的咖啡杯，另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证明是刚点的咖啡，但是在她进来的时候，那个男人没来之前兰倾对面就已经有一杯咖啡了。

良溯看良汐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什么，低声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良汐点点头，说道:“我刚进咖啡厅的时候，兰倾的对面就已经有一杯咖啡了，我看到兰倾的时候是两点半，证明他两点半以前就应该到咖啡厅了，这个天气，咖啡不到半个小时就冷了，但是现在这杯咖啡还是热的，是那个男人来的时候刚点的。但是第一杯咖啡是空的，我经过兰倾那个位置的时候看见过，兰倾是背对我的。”

良溯听懂了良汐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兰倾今天见的不止一个人，第一个爱喝咖啡，所以咖啡杯是空的，兰倾还叫服务员来把咖啡杯端走了，至于第二个人不爱喝咖啡，所以他的咖啡一口都没动，至于哪个才是她新的上级，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兰倾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为了不让行动处的人发现。

可是两个人不觉得太麻烦了吗？一个人换一身衣服就能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人，不熟悉的可能会真的觉得他们是两个人，良汐不敢确定到底是同一个人还是有两个人，因为她只看到了那一个，只能先按两个人的情况汇报给刘兴良，但是没有提到兰倾的名字，只说应该是两个可疑的人。

当然，他们已经和兰倾通了气，得知那就是同一个人假扮的，为的就是迷惑行动处的人，让刘兴良按两个人的这个思维去找，这样既能做到上级不被发现，又能把刘兴良玩弄在股掌之间，等过段时间有新的事发生之后，刘兴良就自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