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一】

       今天天气不错，正午的阳光也晒着人暖洋洋的，闲来无事就搬了一个老人用的摇椅在院子中间，一手抱着毛毯一边躺下双脚离地微微晃动享受很久感受过的暖阳。瞎子这时候都在屋里待着，他没大事不可能会这个时间段出没。所以他就在门口喊了一声让我盖着点别着凉了还要他带着上医院。小小的口舌之争在这种时候我一般不会再理，他也知道我享受阳光不想被打扰，自然也就没有再管。

       “你可别着凉了，我可没学过怎么打针，你说不定是我的第一个客户。“

       回想起吸食蛇毒那阵子就觉得自己真狠，那时候支撑 前进的力量也只是个念想罢了。瞎子怕我出事儿，没事儿就往我这儿跑，一般带上几瓶啤酒或者碳酸饮料，快速恢复身体必备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我把自己关在屋里，窗帘拉上后就把装有四五只黑飞子的瓶罐打开。它们在黑暗中更加活跃，我下意识躲避身后飞来的袭击，坐在摇椅上，用皮带反捆住手脚让我不能反击这些黑飞子，同时出现生命危险也能够逃脱。就这样等待着它们光滑冰冷的蛇鳞顺着裤脚，椅子腿游上大腿，腹部，手臂，最后到达脖颈。我能听到我的心跳，快速而有力，像是要突破胸膛的包裹喷泄而出。我也能听到它们吐出信子的声音，以及发动攻击前身体摆正，鳞片聚集在一起时发出的磨耳朵的声音。

       人的脖颈是最脆弱的地方，更何况我的那里还有一条不小的割伤刀疤。毒牙露出抵在温暖的皮肤上时，我甚至感受到了它们腥臭的嘴巴里黏腻的唾液滴下时皮肤的紧缩。尖锐的毒牙刺破脆弱皮肤，毒液和血液掺杂在一起，就像是注射药品时冰凉了一片，然后顺着血流向身体的各个地方。

       毒物终究是毒物，在我的肌肉开始收缩，身体出现痉挛，意识模糊，眼前景色飞逝时，我依旧能感觉到它们的身体缠绕在我脖颈上，盘踞在腹部，卷在手臂等位置伺机而动。

       我仿佛成为了蛇，在地面游动，在衣物中隐藏，再在人露出脆弱的时候一击致命，或者某条蛇运气不好的被刀砍受伤。它们受得伤似乎都反馈在了自己身上，每一寸皮肤下的肌肉都在抽动，撕裂。我知道这是副作用，这甚至比刀刻斧凿的伤害还要大。鼻腔一股热流，一部分流出体外，一本分顺着食道流入嗓子，腥甜的味道伴随着眼前的光怪陆离，我看到了三叔，看到了小哥，看到了那些不知名的人，甚至是我的对手，汪家。

       “嘶嘶...”

       时钟在这时响起，细数之下竟有了八下。我是什么时候坐在椅子上的...？我听到的声音真的是现实吗...？我怀揣着疑问缓缓闭上眼睛，心脏的抽疼表示着我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猛然睁开眼晃动手腕发疯一般的挣脱。这动作也惊到了身上的黑飞子，也算不清到底又被咬了几口，脖颈传来的窒息感也是真实的。

       为什么惊醒？因为我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我看到了蛇的记忆，然后视角猛的一转，我就仿佛坐在过山车上，再停下视线时，他们就站在我的面前，周围都是红色的，一条类似于九头蛇柏一样的触手毫无征兆的出现，我被胖子扑倒，小哥被撞飞倒下昏迷不醒。我还从巨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触手再次直直插入胖子胸口钉在墙上，那东西毫不留情的抽出再次飞甩着冲向瞎子和小花。

       不...不要！！快停下！！！

       我嘶吼着，发了疯的向前扑去，却发现我的手脚被束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倒下，血一波一波的溅射到我的脸上，我感觉我整个身体都在发麻，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哪怕是未来，我也要改变他！

       醒过来...吴邪！你丫的快醒过来！

       大脑叫嚣着，我猛的再次睁开眼睛。心跳加快到我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有了反胃的感觉，颤抖着手指终于有了温度。是梦，我的手还被皮带绑着。

       我松了一口气，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