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家？ 汪家？

       有时候，人的运气总是在特殊时刻爆发，比如现在，胖子丢出去的那捆雷管，正正当当落在门底部，猛烈的炸开。震耳欲聋的声音夹杂着气浪和飞沙，扑面而来，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只来得及护住头部，等声音消散，抬起头看向那个洞口。刘丧的耳朵经不起这么近距离的巨响，此时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先一步双手撑地起身，抬手挥动烟雾来到门口，洞大小刚好。心底佩服胖子的手艺，刚要开口，刘丧先一步喊了一声快跑。既然他反应过来了，那就不用管了。

       一步滑进洞里，盯着面前的第二扇木门一顿。门板看起来是整块红木做的，上面有烫金装饰花纹，依稀能辨出一些彩色绘图残留。炸开的洞口灌入大量氧气，颜色也在快速脱落。门栓是一根相同材质的红木，上面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痕。只要合适的力度就会断裂。虽然没有刘丧的耳朵灵，也听到黑瞎子贴地带着石子滚动声音，以及更加巨大的摩擦声。

       反手摸出腰后的大白狗腿，盯着已经有缺口的门锁位置。手腕翻转，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猛砍门锁缺口位置。随着咔嚓一声清脆响声，门锁应声落地。

       “吴邪！”

       “进！”

       收回大白狗腿，刘丧和胖子倒是颇为默契的一起踹开门冲了进去。扭头示意坎肩先进。瞎子已经习惯殿后，我也不和他客气。确定所有人到齐，让坎肩去找重物堵门，同时不要发出太大声响。胖子好奇心重，即使还在喘着粗气倒腾，也不忘抽空问一嘴。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和黑瞎子打了个平手，瞎子都快干不过它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那不是干不过，是你们都在一起，我实在是不好动手。万一把你们卷进去了，我还得去救你们，这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你就是死要面子，下次，胖爷我要是看到你出事儿。我就在一边录像，嘲笑你，再给花儿爷寄过去一份儿…”

       虽然胖子在骂骂咧咧，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我，如果不是瞎子就在我身后。我可以理解为他是在骂我。身前，身后一开口，我在某一瞬间体会到了刘丧说的好吵是什么意思。攥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轻飘飘来了一句。

       “九头蛇柏”

       “嘛玩意儿？！”

      刘丧应该是听到了我的答案，很明显，他张口想问，却被胖子一个大嗓门儿给挡了回去。胖子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我说的声音确实太小。皱了皱眉，撇了一眼刘丧，再次提高音量，重复一次。胖子突然顿住，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压抑，音量却依旧带着不可思议的声调，指了指洞口的位置。

      “那个是九头蛇柏？！我操！这玩意儿是不是看上你了？小天真，从古潼京追着你跑到这儿来了。那玩意儿听觉灵敏的一批，不知道和丧背儿比谁厉害了。”

       胖子嘴快，也没过脑子，所以下一秒我就看到了刘丧帮坎肩搬桌子时，不轻不重用桌角顶了胖子一下。胖子的腰有伤，又比较敏感，明显胖子炸了毛，却被刘丧一句话顶了个哑口无言，胖子的克星又加了一个。感叹一下摇了摇头。

      “丧背儿你敢偷袭胖爷！？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和你的同类做个学术交流啊！？”

      “你让让，堵门不拿桌子拿你吗？你还没有桌子好用。安静点。吴邪，所以你给我们的那个纸包里…”

      “那里面是天心石粉，对蛇柏有克制作用，没想到你准备的倒是齐全。你知道的可真多。”

       整理着背包里面的物资，拿着小手电打亮后，开始观察周围地形。听着瞎子暗里藏刀的问题，并不打算接话，淡然回了一句，就不再理会他们几个人吵闹。

       “我有我自己的渠道来源。”

       “既然这里也有蛇柏，那说明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古潼京是有联系的，古潼京是佛爷主持的工程。那这里恐怕也和佛爷有什么关联。”

       瞎子分析基本都在自己出发前整理的资料中，他这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思路却异常清晰。有时候他也会是我的导师，更何况很多东西还是他教给我的。张大佛爷这四个字不止在盗墓贼的圈子中，即使在其他领域也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名字。所以当黑瞎子点到张大佛爷，所有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气氛也不再显得那么紧张，察觉到几个人视线再次固定在他身上时，无奈扭头扫了几个人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刘丧也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们蛇柏离开了。

       他的身体放松下来，一下失了力气滑坐到地上，开始倒气，缓和刚刚一段时间折磨带来的不适。刘丧体质是我们中最弱的，自然没法和我们一样，与瞎子对视一瞬，同时转身在自己负责的区域搜查，看是否有有用的物资或者资料。

       “哎哟？这张大佛爷后期是不是搞科研工作的科学家了？这儿又是一个研究所。”

       “这研究所里有我们要的东西，难道张家人早就研制成功抑制甚至治愈的失魂症的药剂了吗？”

       目光随着胖子的声音挪动到刘丧手电照出来的研究所三个大字上面，和自己收到的照片并没有什么区别。听着刘丧的疑问，摇头停下手中翻动文件夹的动作，这里的文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有一些东西自己比他们知道的更早，所以胖子也并没有像另外三个人一样看的那么仔细。之前的地图有画门后的位置，所以和胖子互看一眼就决定继续前进。

       “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亲自来一趟，这里应该是大厅。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继续往里走。”

       晃动手电，黑暗中光柱移动看的一清二楚，灰尘也漂浮在空中，证明这里似乎已经荒废许久，刘丧的表情很微妙，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不确定，所以也不肯开口。我是很人性化的，所以他没说话，我也不追着他问。等他自己憋不住了，自然就会开口，一个人的秘密并不一定能守口如瓶，反而知道了某些人性弱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

       研究所的第一层并不小，几个人地毯式搜索，摸清地图上的第一层，用了好几个小时，胖子在没有任何动力的时候，就会找个地方一坐，开始运动嘴部肌肉。有时候很好奇，如果胖子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话。他的嘴怕是一刻都不会停下来，毕竟他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都只能动嘴。

      “这一看就是个办公区，那药就算研制出来，他也不能放这儿啊。咱们在这里来来回回晃悠有个屁用，我觉得吧，咱们得找实验室或者冷藏库。”

      “这里没这么简单，对吧？这儿是张家人的地盘吗？”

       黑瞎子此时无声的来到我身后，吹了一声口哨，吓我一跳，扭头看见靠在一边桌角咧嘴冲着自己笑的人，就知道他恐怕是搜到了什么东西。坎肩是耐不住性子的，他问的快。瞎子知道会有人接茬儿，所以从桌子上拿起刚放下的文件夹就扔了过去。

“黑爷，啥意思啊？这里不是张家人的地盘？”

       纸张随着坎肩翻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胖子好奇也凑了上去。刘丧也好奇，但他克制力强并没有靠近，胖子的脸色逐渐变得怪异，看着上面的内容，惊叫了一声。

“凤凰！？”

       垂眸迅速调整状态，再次抬眸闪过一丝精光，快步接下胖子递过来的文件夹翻看内容，有些难以置信开口。

       “怎么会是汪家…我以为…”

      “你以为这里是九门的地盘？这里是汪家的废弃基地之一。不知道他们研究了什么怪物，一会往里走，小心着点儿。”

       把文件夹还给瞎子，沉默看着几个人点头表示赞同。胖子骂骂咧咧，撸起袖子，一边骂着汪家人死心不改，一边又向相反的方向继续探索。我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胖子是有经验的，就算遇到危险，他也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我留下来和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观察别的位置。仅仅只过了五分钟不到，远远就听到胖子一声惊呼，暗叫不好。这死胖子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来不及多想和瞎子一道，冲着声音位置飞奔。本来屋里就暗，手电光在剧烈晃动的时候更是看不清。也不知道瞎子是不是被晃到没有出声提示，前一秒还结结实实的地面。下一秒脚下一空，身子失去重力，跌落滚了下去。

       “胖子！你等我下去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