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战斗毫无意外赢了,可看到欧布的样子,神静寺的心还是猛地缩了一下,眼底的红光全是对杀戮的渴望,所幸最终他压制住了这份冲动。
而他消失的地点,却让神静寺倍感熟悉,甚至心底悄然泛起一抹怀念之情。
神静寺翼卢莎卡……
没错,卢莎卡是他第一次降临的地方,也是和老师拂晓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意外的,神静寺还记得这里。
红凯也在,他看着茂密的树林,手扶在树木上,眼神里满是怀念。
红凯已经一百年了啊。
红凯的叹息惊醒了林间的露珠。他抚摸着粗糙的树皮,那正是当年力竭倒下时倚靠的古木,是神静寺发现了他,并且给他喂了水。
那个时候的神静寺还没有名字,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正好看到他衣服上有羽翼的图案,红凯就干脆叫他小翼了。
这个随口取的名字,成了神静寺翼最初的存在证明,彼时的他并非如冰雕般冷峻疏离,而是充满温暖与活力,那时的他会为发现野果而雀跃,会在篝火旁哼着走调的歌谣,会用体温替他暖热冻僵的伤口,那些带着阳光温度的记忆,如今都成了扎在心脏上的玻璃碎片。
美好相处不过几月,一只怪兽突然降临,红凯是要去迎战的,但被神静寺阻止,他担心红凯,让他不要去,可红凯那时候已经被欧布之环认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红凯把口琴放在神静寺的手上,那是他为神静寺做的。
红凯你把这个保存好,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而这一句诺言成了他们的催命符,神静寺被那场爆炸所波及,消失了,只留下了那个口琴……
如今回到现在,终究是物是人非……
伽古拉你果然在这儿。
伽古拉依靠在一颗古木旁,带着一贯的戏谑与讽刺。
伽古拉就算在这里你也找不回失去的东西,你永远也无法变回从前的自己了。
红凯没有回头,但伽古拉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绷紧。
伽古拉包括小朋友……
红凯沉默着,显然不想和他争辩,伽古拉低笑一声,继续道。
伽古拉贝利亚引导出一个全新的你,那才是你的真面目。
红凯不是的。
伽古拉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走近,语气带着蛊惑般的轻佻。
伽古拉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拥有力量的人,总会忍不住去测试它的极限——毁灭、支配,这才是本能。
伽古拉好像对你来说越重要越想破坏掉。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红凯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刺。
伽古拉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红凯你说什么?
伽古拉后退一步,摊开双手,笑容里带着挑衅与玩味,仿佛在欣赏他的动摇。
红凯终究是忍无可忍,先动起手来。
可他如今刚经历过一场战斗,体力跟不上,轻而易举被伽古拉侧翻,并且打倒在地。
神静寺翼凯!
一直隐在暗处的神静寺终于冲了出来。他单膝跪地扶起红凯,抬头的瞬间,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睛让伽古拉呼吸一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红凯小翼,真是太好了……
沾满泥土的手指颤抖着抓住神静寺的衣袖,战士坚毅的面容此刻竟露出孩童般的庆幸。
伽古拉突然觉得这一幕刺眼至极。蛇心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剑尖所指之处空间扭曲,那里面露出一截尾巴。
红凯那是……
伽古拉你还记得吧,这是你从魔格大蛇身上砍下来的尾巴。
红凯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