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风波2

“丹橘姐姐好，奴婢不是哭被撞的事，是奴婢心里委屈，不敢叨扰姐姐。”侍女抹了抹眼泪，就要走开。

“哟，这主子们都是极宽和的性子，暮苍斋的卫小娘更是一等一的良善人，妹妹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姐姐分说分说。”丹橘岂能放她离开。侍女听了这话，左右看看，把丹橘拉到没人的角落，开始哭诉。

“姐姐见谅，这话本不该是奴婢嚼舌根。最近因为老太太要养四姑娘的事，我们小姐心情不好，动辄打骂奴婢。昨天晚上六小姐说屋里太热，闹着非要开窗户，奴婢劝了几句，就被说不尊主子，尊卑不分，奴婢没法，只能顺着六小姐的意思把窗户打开。等到子时，奴婢瞧着六小姐好像睡着了，怕主子着凉，想悄悄地关窗，没想到被六小姐发现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嚷嚷着要把奴婢发卖出去。最后又把窗户打开了。”侍女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那这事惊动卫小娘了吗？”丹橘暗暗心惊，想不到小小的暮苍斋竟然也不安分。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姑娘和卫小娘并不亲近，就连晚上睡觉都不在一个屋子里。昨天晚上的事只在六姑娘的房里闹了一下，是以并未惊动卫小娘。”侍女继续说着。

“昨晚吹了一夜的风，今早六姑娘就病了。卫小娘发现窗户没关，以为是奴婢伺候不尽心，要把奴婢撵去外边当粗使丫鬟。奴婢分辨了几句，六小姐竟说奴婢冤枉她，不由分说就要把奴婢发卖了。还是卫小娘说，不能给主君添麻烦，只把奴婢送去当粗使丫鬟。”

侍女说到这里又哭了，拉着丹橘说“丹橘姐姐也知道，外面的粗使丫鬟哪里有在姑娘屋里伺候容易，奴婢实在是冤枉啊。”

“妹妹先别哭，既然六姑娘跟前你是不能再继续伺候了，不如跟我去见老太太，在寿安堂干活吧。”“多谢姐姐厚爱，只是就在姐姐来之前，奴婢的老子娘听说这件事，已经要来领奴婢了，往后奴婢就跟着老子娘一起，在庄子做活。其实对奴婢来说，只要不发卖出去，在哪儿干活都是一样的。耽误了姐姐许久，姐姐快回去吧。”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丹橘急匆匆地回到寿安堂，刚想跟老太太说暮苍斋的事，就看见四小姐身边的云栽跪在老太太跟前，手里拿着一个写着六姑娘名姓的娃娃。

“老太太容秉：昨晚我和露种给我们姑娘收拾行李，在四小姐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我们平时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根本没见过这样子的娃娃，四小姐实在是惊惶，所以命奴婢来把这个娃娃交给老太太。”云栽口齿清晰地复述着曹琴默交给她的话。

“林小娘知道这件事吗？”“回老太太的话，四小姐因为怕被责问，所以并没告诉林小娘这件事，只悄悄地派奴婢前来，询问老太太该怎么办。”

盛老太太陷入了沉思。丹橘瞅准时机，把刚刚在暮苍斋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向老太太描述了一番。盛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这下是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