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约定

岳七认真思考片刻，丢下一句坚定的话：“我去找十五”话音刚落，衣袖被人拉扯了一下，沈九眯了眯眼睛，自私自利的话语引来旁边几个小兄弟的不满

沈九：“别多管闲事，姓秋的还能真杀了他们不成？”

岳七：“你怎么知道是秋家的人”，那些小兄弟听见沈九说漏嘴了的话都暴怒起来：“沈九！你平常抢我们地盘我们让着你，现在你明显就是知道什么！”

沈九被揭发也不慌张，反而幸灾乐祸的将自己看见的秋家的人堵十五事情说出，说完还加上一句：“死不了。最多打一顿。打不死长个记性”

原来刚刚秋家的小少爷秋剪罗骑着马，路过乞讨的十五，小少爷皱眉：“这些腌臜东西还留着干什么？”家丁听言，下马提剑准备赶人

十五估计是还沉浸在从沈九手里抢走的骄傲感，看着几人准备赶人当然是不甘心的，一句：“你们凭什么赶人”，话音刚落，小少爷手起鞭下，鞭子上沾染了鲜红，十五脸上多了一道鲜红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十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恶毒的打了一顿，十五瞬间缩了缩，眼中充满惧怕伤口火辣辣的疼。

那小少爷粲然笑道：“不凭什么。就凭这条街是我家修的。”

十五不知道吓晕了还是疼晕了，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沈九嘻嘻哈哈笑着说完，还不忘嘲笑十五几句，而很快，噩梦来临他就笑不出来了。岳七点人发现少了几个，他也没有怪罪沈九的幸灾乐祸，反而温柔冷静的揉了揉沈九的头，说道：“你先走，我马上过来。”

沈九：“你怎么老是这么爱多管闲事”说着朝岳七踩了一脚，但岳七只感觉不痛不痒的

岳七：“我是最大的，我不能不管，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沈九没有岳七那么天真，他知道这一去就可能回不来了，但沈九力气小，平时吃的也少，拉不住岳七，忍不住骂道：“你太多事了！”却还是心软的跟了上去，从此，七九两人分道扬镳

在岳七带着小兄弟们和沈九见到十五时候，十五脸上重伤的昏倒在地上，沈九猜对了，秋家人还真没有杀了十五，但他们这些乞丐本来就瘦弱，一不小心受伤了生病了只能自己抗过去，十五这伤口没有药只能靠他自己抗，但还是有活路的

岳七坚持要把十五他们带回去，迎面就快撞上秋剪罗的马蹄。刹那间沈九忘记了岳七叮嘱过他，他们的这种“仙术”最好不要被别人看到，将金子化成了利刃，刺进了马骨之中。

秋剪罗纵马在街头原地打转，马匹狂跳不止，沈九心里使劲儿咒他快摔下来、摔下来折断脖子，可偏偏他骑术居然十分了得，马前蹄悬空也稳稳坐在鞍上，秋剪罗有些许气的发疯，咆哮道：“谁干的？！谁干的！”

当然是小坏沈九干的，当然沈九自己是不会承认的。可是后来秋剪罗找上门来，十五和那帮小兄弟公报私仇，如果不说出来秋剪罗永远都不会知道是沈九使的把戏，偏偏十五忘恩负义全部说了出来，沈九就这么被买给了秋家，卖给了秋剪罗

如果不是沈九救了他，十五已经被踩死在秋家的乱蹄之下。他捡回一条小命，却反过来出卖了他。十五应该被踩死，踩成一滩千人唾的烂肉泥。当初岳七就不该回去救他。他死了也是活该。

沈九被带走的那一天眼睛里带着不舍，是对岳七的，同时还带着怨气，是对十五的

岳七没了沈九的日子是孤独的，身旁再也没有那个踩自己脚泄愤却不痛不痒，还会把自己原本就不多的粮食分给自己的小少年。直到岳七偷偷到秋家见沈九，偷偷定下了那个一辈子的带他出火海的约定

岳七偷偷到秋家找到沈九的时候，沈九鼻青脸肿趴在地上，手指正狠狠抠着地毯绒子，抠得手指间血迹斑斑。沈九感觉，身体里的某一个东西，也在悄悄愤怒着

忽然，传来轻轻两下叩门声。外边一个少年压低嗓子叫道：“小九，小九？”

一听这声音，沈九忽的一动，扑到门上去，把脸凑到锁边：“七哥！”许久未见，沈九是又惊又喜，刚刚受打的嘴角牵连着疼痛微微上扬。外边那少年道：“小声些，我是偷跑进来的。”

门上传来嘎啦嘎啦之声，似乎是外边的人在晃门，想办法救里面的小沈九出来。沈九道带着失望情绪：“没用。里面外面都锁了五六道。窗子也锁了。”那少年担忧道：“这次没跑成功，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或许是想到那日十五的背叛，又或许是那身体里莫名力量的愤怒，沈九忽的气涌上来，骂道：“没把我怎么样？你蠢吗？把我关这儿两天了，打断了我两条腿。你说呢？！”

沈九当然是说着玩的，这几天的毒打把沈九憋坏了，一下子忍不住把苦水对着信任的人吐露出来，他虽然忍受毒打，但双腿是没事的。只是门外那少年却看不见门内情形，似乎当了真，内疚道：“都是我不好。”

沈九怒道：“当然是你不好！都赖你。那几个新来的咱们又不熟，被他踩就踩踩得了，要你出什么头！你还怕咱们这种命贱的受不起？！你不出头，我怎么会帮你？我不帮你，怎么惹到他，姓秋的怎么会买了我？！他不买我，我怎么会这样？！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把我当条狗玩儿！”岳七在门外愧疚，不停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回去当然有教训过十五他们，但想着小九在里面受苦，居然觉得还远远不够

一连道歉了数声，沈九软了心，才勉强消了气，道：“算啦！我这辈子从不讲义气这鬼东西。一生一次的义气就给你了。”

那少年感激道：“七哥知道。今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沈九揉揉鼻子，伤口还在发疼，但为了不让外面的七哥太担心，强装镇定，嘴硬心软郁郁道：“还说什么今后。像你这样一辈子窝在人牙子手里的老好人天天多管闲事，今后也是当人牙子的命。”

岳七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沈九，缓缓道：“小九，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我要走了，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沈九吃了一惊，上身立刻坐起：“走？你走哪儿去？”沈九眼睛转了转，突然兴高采烈，里忽然放出明亮夺目的光彩：“七哥，听说东方有一座仙山，每年都会招收资质优异的弟子，你会去那里吗？”

岳七带着决定的语气回答：“是的，七哥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我都会去试试，总有一派肯收我。”

沈九带着失落的语气喃喃道：“要是我没被关在这里，也能和你一道去了……”他脸上忍不住流露嫉妒之色但一想到是岳七，又叹了口气，认真道：“七哥，你今后可千万别那么冲动了。每次都坏事。这次算我倒霉，可以后你投了那些仙人的门派，还这个样子，那该怎么办啊？”

岳七对着沈九的关心认真承诺：“小九，七哥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沈九勉强忍着痛爬起来，因为有了希望，声音都热切了：“七哥，你千万记住说过的话，你一定要回来救我啊！”

就这样，一生一次的义气，用一辈子去赎罪的约定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