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风流梦

巷子里的人头攒动，赶来卖鱼的渔夫放下担子，也不管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就在那大声吆喝。

雨下的又大了些，行人纷纷赶路，唯独那渔夫搁那不动如山，依旧吆喝着他刚捞上来的鱼。

那鱼还鲜活着，在竹篓里活蹦乱跳的。

赶路的人少了，摆摊卖货的人也少了。就剩那渔夫留在原地愣神。

巷子口来了个人，带着斗笠背着布包，步履匆匆地来到渔夫的摊前站定。

“几文钱一条。”

渔夫懒懒地抬起眼，仅仅是瞟了一下，一个正眼都没给。他拿起竹竿子，在那人眼前挥了挥，“壮士，走吧，洒家不卖鱼。”

“你不卖？”

“俺的鱼只买给有缘人，壮士你可别干那些强买强卖的买卖。”渔夫乐了一阵，目光移到他背着的家伙式，足足有一人高，“若是壮士要干，俺也奉陪到底。”

壮士见状也知晓了这渔夫的意思，只是伸脚踢了踢搁置在地上的竹篓，“你这鱼成色也不好，谁买谁才是当了冤大头。”

渔夫脸色一变，“哼，壮士可莫要污蔑俺的鱼。这样，俺给你指条路，你就赶紧走吧。”

“愿闻其详。”壮士抬高了些斗笠的檐，面容被一块破黑布遮着，只漏出一双眼睛来。

“这城东边有座山，过几日这山上头会举办群仙会，俺不用说壮士也知道这群仙会是个什么吧？”

那渔夫猛地把那竹竿子向前刺去，壮士侧身一躲，双指夹住竹竿后微微一用力就将其折断。

看着断在地上的竿子渔夫不恼，拿出一根草绳子穿了一条鱼递给那位壮士，“俺看壮士有成仙的样子，这条鱼就当是过路钱，你拿走吧。”

壮士接过鱼，又抛出半两银子扔到那边空置的竹篓里，“多谢。”

就在那壮士的身影要消失在雨幕中时，渔夫遥遥一喊，喊住了他的步子，“壮士！”

“俺虽是个鄙人，但也想和壮士结个半面之交！俺叫罗汉，请教壮士大名！”

那壮士微微侧身，留下一个名字，转身消失在雨幕里。

“李唐？好名字！”罗汉站在那望着李唐消失的背影，足足怔了半刻。待着雨小了些，他又开始吆喝着卖鱼。

篓里的鱼阉了不少，死了般歪斜在竹篓里。

李唐拎着鱼淌过河，穿过林子，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双眼被日光一晃。他微微眯起眼，向山上走去。

山，离天三尺三。

他随便挑了个人少的客栈，把鱼往桌上一抛，那小二一见是个带了家伙式的也笑脸迎了上去。

“大爷，您要点儿啥？”小二舔着个脸，也不嫌李唐身上如同破布般的衣裳。

李唐指指桌上放着的鱼，“处理了去，再给我来一壶酒，一斤牛肉。亏待不了你的。”

他往桌子上抛了一小个银元宝，乐得小二一时都找不着眼，“好嘞，您擎等着吧。”

待小二拎着鱼离开，李唐摘下斗笠放到一边，连同背上背着的长家伙式。他扫了一眼全店，总共不下十张桌子就只有四张桌子上有人。

“大爷您的酒肉好了。”小二把碟子碗放到桌上，刚要倒酒就被李唐一手拦下，小二识趣地退下。

一手把握住壶口处，李唐直接一壶往嘴里灌，一口酒一口肉，快意恩仇都往脑后抛。

客栈外头飘细雨，行人来者纷纷，这群仙会一年才一次，各路名门侠士都前来探路。

自十万年前的仙魔之战后，人人都可修仙得道，求道之人足以绕这泰山十圈。

人多了起来，原本冷清的客栈里突然多了不少人，吃着酒肉的李唐不忘把鱼骨剃干净。壶净肉没，李唐站起身。

“掌柜的，来一间屋子。”他走到柜台前，手里提着斗笠，把几两碎银子不计数地放在柜台上。

“哎，好嘞。”掌柜的一把收下银子，把一把钥匙递给李唐，“二楼从西数第三间，您走好。”

“多谢。”李唐攥了钥匙就往楼上走。

这屋子里头干净得很，李唐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也没管那么多，只是从包裹里又掏出一身不算那么破的衣裳。

藏蓝色的衣服藏脏，看不出来原先的脏垢。李唐把原先的衣服扔到一旁的地上，简单用冷水冲洗了身子，换上衣服后就躺在床上阖衣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