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栩言师姐

院子里也种了梅花，每年冬末，经受了风雪严寒的考验，梅花含苞待放，到了早春二月，大地尚未完全复苏，群梅却已冲寒怒放，红蕾碧萼缀满枝头，风光旖旎、冷香扑鼻，沁人心脾。

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要说竹园的秋山是叠出来的，不如说它是摆出来的，它摆得那样平稳，那样舒服，那样既符合自然界的规律又可人心意。在那山中的一方隙地，只几块石头、几丛竹，就够人流连一番，回首望去，山顶住秋阁的一角飞檐、山腰只一步即可跨过的玉石天桥，才使人记起自己身在假山之中。

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

沿着竹园中主楼楼廊走到尽头，便可进入秋山峰巅，那是一座黄石假山，石色近土红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而这座山的得体，还在于它和主峰以外的配峰相呼应，在于它山势脉络的连贯。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夜空，朦胧夜色之中。

古意盎然的座座宅院沿街有序排列，檐牙高啄的亭台楼阁间，可见氤氲异彩的灯笼高高悬起，荧荧明烛的光华四溢，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映亮花径曲折的幽深庭院。

随风婆娑的纤纤翠竹，在月影明亮的粉墙上投落细碎的墨影。近窗的横斜花枝上，布满了馥郁芬芳的朵朵花蕾，幽香从虚掩的窗扉间悄然飘入，令人心神俱醉。

夜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树影下纤纤丛立的细草间，挂满了夜晚的晶莹露珠，在月影下隐隐闪光。

如水的月辉倾洒满地，花树摇曳的庭院里景色朦胧，夜风徐徐吹过，苍檐下的灯笼光彩熠熠，底端的金色流苏随风摇曳，地上光影交错，如梦似幻。

曲折的甬道旁遍植奇花异草，缤纷的落英在空中随风飞旋，落在卵石墁地的花径上，粘上晶亮的夜露，花色更艳，在月色里泛着斑驳的粉白残红。

深夜之中，一个女子披着璀璨的星光回到那院子。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你就是师尊新收的小十七？”那女子声音极冷，却听出什么情绪。

纵然是独孤秋雪这样的也被镇住了：“是……是我。”

那女子闻言笑了“我又那么吓人吗？师尊怕不是收了个小结巴回来。”

听到这话独孤秋雪顿时便不乐意了，想要上去理论一番，却又是害怕只能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不是小结巴。”

不过话说那女子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举动的酒窝也在笑。又怎一个动人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