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十六

包括昆仑派在内的各大门派砥柱在短短十天内均遭挑战，挑战者们身份各异，皆名不见经传。而令世人震惊的是，那些门派的高手竟全部应战了，应了那些来历不明、实力不明、目的不明的人的挑战。

幸而他们不是同一人，否则便是另一个君离迟横空出世。不过那又怎样，继武林盟主更替后，这件事就成为了新的谈资，在茶馆里被人津津乐道。

“那李长其奉你之命来挑战我，我也不好把人打残了让你面子过不去。”青衣人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脸色瞬变，“这么苦的玩意儿你喝的下去？”

“凉了。”

“君离迟你什么意思？”

“刚泡好的没这么苦。”君离迟笑道，“李长其武功与你不相上下，险胜罢了，还敢夸下海口？”

“……”

“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大张旗鼓派人去挑战？要不了多久天下人都该知道是你誓约的手笔了！”

“知道便知道。我找你是另一件事。”

青衣人怀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有事相求？”

“正是。君某要向洛大师求一种药。”

“有事叫大师，无事叫外号。你这人，啧啧……”

君离迟倒了杯冷茶给自己，似乎完全不急，啜饮一口后才说道：“几个月前，听说你在找一味药材？好像叫什么蔓——”

“你是说，蔓页？！”

二十七

半个月后。

嵩山。

“大师，晚辈多有得罪。”君离迟诚恳说道，拱手见礼。

住持双手合十，眉目安详，方才一战，虽落败但不颓然。回以一礼，他从容问道：“既来寻我，施主的事，可是办完了？”

“不曾。”君离迟随住持在石桌旁落座，“但快了。”

“也好。”住持慢慢捻着佛珠，“施主第一次来我寺，距现在快十年了。”

“十年一瞬。”

“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十年总比一瞬要长许多。”

“大师当年劝我放手，我没听。这辈子我的决定从未后悔过，那一次亦然。只是我想让大师知道，复仇不只有血洗这一条路。”最伤最痛的，不只有死亡。

“离迟，你……你与你父亲有很大不同。”

“自然。青出于蓝，必胜于蓝。”

住持失笑。

……

……

山林深深，君离迟下山的背影渐渐隐没其中，显出几许单薄萧索。但是住持知道，这个人的执着和坚韧世间少有。

二十八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下第一情报组织名为“誓约”，但誓约所处之处却鲜为人知。大约七年前，誓约骤然出现。全国多个重镇同时有人出售信鸽，立一旗幡，上书誓约二字，若有人询问此为何物，他们一概缄口，反倒其它问题有问必答。三日后，他们连同那些并未卖出许多的信鸽一起销声匿迹。起初，没有人重视这件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身在江湖。

誓约其时是江湖中一个贩卖情报的小帮派，声名并不广，接委托极其挑剔与消息极其准确相得益彰。誓约售鸽一事，在武林中人看来便是他们遇到困难开始广结善缘了。可惜可惜，誓约仍不愿走出幕后叫人一观究竟。

哪怕如今誓约家喻户晓，人们知道的，也只是誓约之主被尊称“馆主”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