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莫名升起股酸楚，我抱紧婆婆，想要让她感受，我带给她的温暖。

　　婆婆抬起手，好像是在擦拭眼角的泪珠，我抬头，想要让我的泪水回到起初来的地方，却怎么也止不住。

　　良久，我们才离开对方的怀抱，婆婆轻声对我说，孩子，早点睡，明天老婆子我，给你做好吃的。

　　婆婆沙哑的声音，虽然很不好听，但却充满关怀，我本冰冷的心，好像就在此刻，被她融化，暖意由心而发，我再次抱紧婆婆，内心藏匿的所有不欢，随即，缓缓消散。

　　初春夜里，不再那样薄凉，晚春的温暖，仿佛提前到来，我睡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早晨，是食物的香味把我叫醒的，婆婆做饭时的声音很小，她刻意调低音量，担心我会被吵醒。

　　香味入鼻，好想立刻就去吃上几口，但是，婆婆拦住我未洗过的双手，她说，没有洗过的手很脏，会吃到数不尽的细菌，导致肚子疼。

　　我一听，害怕极了，撸起袖子，走到洗手间，挤上几滴洗手液，把手洗的干干净净。

　　吃过早饭，我开始细细观察婆婆的房子。

　　照片都很老旧，有的还破了个角，多数都是灰白的，旁边贴着的话倒是比较新。

　　画里，少年躺在沙发上，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女孩的脸非常模糊，可能是作画的时候，忘记了女孩的模样。

　　楼上有间空房，婆婆正在打扫，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没有人住，还要去打扫，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婆婆笑笑，她回答说，这间房本是租给位少年，少年那年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总是觉得，他还会再来，所以每天都来打扫一下。

　　婆婆继续打扫，我站在旁边，惊奇地发现，婆婆的耳后，有一条长长的划痕，不像是被刀划的，更像是我们鱼类用来呼吸的鳃。

　　我没有问婆婆那条划痕是如何来的，我心想，婆婆那么大岁数，经历过些许磨难也是非常正常。

　　我在房子里面左右走动，显得十分无聊，婆婆打扫完后，从抽屉里拿出几张钱，她说，让我不要总是闷在家里，多出去玩玩。

　　我没有拿婆婆的钱，我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清楚的知道，钱是来之不易的东西。

　　离开时，我喊婆婆不要站在门口等我，我会很快回来。

　　昨夜天黑没有发现，婆婆房子外竟摆放着如此多辆自行车，我好像是知道它很难骑走，只好走路出去。

　　我走在种满樱花树的石板路上，路边的座椅上坐着一对情侣，他们欢喜聊天，定是在谈论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草坪里的小道上，老人牵着狗，小孩在他们身后嬉戏，有时遇见熟人，小狗还会摇摇尾巴，打个招呼。

　　我站在石板路的尽头，转头回看，石板路的附近，空荡荡的，路边的座椅上没有坐着情侣，也更没有老人牵着小狗，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不知从何而来。

　　根据若有若无的回忆，我猜想前面有家叫作欢乐多的汉堡店，正在招工。

　　怀着好奇的心，我继续往前走去。

　　事实并不是如此，往前走，确实有家叫欢乐多的汉堡店，但是那家店，并没有写什么招工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