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码头一片繁荣景象,大家都很忙碌,发号施令的、搬运货物的、坐船的、掌舵的、拉纤的、做买卖吆喝揽客的……
这里的人平时都不带走路的,更何况忙起来,不是凌波微步,便是飞天遁地。
在南宫凌雲看来,就如同数不清的人和东西飘来飘去,就连那拉纤的汉子们,也释放灵力、使着巧劲,并非一味蛮干。
好心的人们,哪怕匆匆而过,只要方便,也会动动手指,运用自己的灵力,帮一帮那些辛苦劳作的同胞。
南宫凌雲暗叹:能力强又团结,难怪发展得这么好。
“凌儿你看,那些管理者,诸如计数的、带队的、查验的,都是天雷派的外门弟子;你再看那鼓楼之上,窗边有拿着千里镜巡视的,里边还有不少人在办公,那些是内门弟子,他们负责监督。”
“各司其职、有条不紊,不错!”南宫凌雲一边回答,一边朝着江岸走去。
三四层楼高的巨型货船和客船,体积虽庞大,制作却很精密,可谓是巧夺天工,令他大开眼界,他忖度着人多货多,不造这么大的船,运力恐怕不够。
南宫凌雲没有坐过这么大的船,正想着如何去尝试一下,就听到那边吵嚷着:“巡察使来啦!”
鼓楼上的天雷派弟子,此时也飞了下来。
“凌儿,这巡察使便是咱们泰清宫派来的。”
只见那群人寒暄了一番,就朝这边过来了。
这种巡察使一般都是泰清宫的内门弟子,常年奔波在外,专门负责监察一地或多地的经济民生。
除此之外,还有军事、政治、外交等方面的其他巡察使,循环往来,有时候冷不丁地就来了,也并不会通报当地。
八大重镇,都设有泰清宫使馆,里边有一支统管当地事务的专使团队,他们的权力很大,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直接调动本地的泰清宫驻防军,无须上报本部。
巡察使与专使互为监督、相互牵制,不至于造成一方独大,也避免了中央权力旁落。
“尊使来了,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我等未曾远迎,请勿见怪!”
那巡察使笑道:“若大张旗鼓,本使的监察成效岂不是要大打折扣?我这次连使馆都没有通知。”
南宫凌雲对南宫羽道:“此人倒是个直肠子!若人人都如此,昨日所论之事就不必愁了!”
“这样的人不少!与之相反的,也有一些!中间不良不莠的庸碌之辈是为最多!”南宫羽回复。
他又笑着问南宫凌雲:“你猜咱们的使馆这会子会不会派人来?”
南宫凌雲迎着爽利的江风,半天才回答:“再不喜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果然,那使馆的人也来了,自是又客套了一番。
那巡察使果然是个刚直不阿的,好话没说几句,一行走一行指出了各处的不足,还说要在这里待上三天,明日还要去街市上看看,他不肯宿在天雷派的地方和泰清宫使馆,执意要去住客栈。
南宫羽唤来风如客:“去弄清楚此人的姓名,切不可张扬。”
又向南宫凌雲道:“凌儿,想坐船是吗?”
南宫凌雲使劲点点头:“爹,你太了解我了!”
几人上了一辆游船,这船只沿着雷城的江岸行驶,根据所买的票,决定到哪个码头下船。
南宫凌雲最是个好奇的,本身又好动,从顶层跑到三层,又从三层跑到二层,最后居然跑到了船底下,众人拦都拦不住他。
“这船是什么驱动的?”南宫凌雲问那水手。
“锅炉蒸汽!”水手瞟了他一眼:“小兄弟,哪个乡下来的?从来没坐过船吧?”
南宫凌雲点头道:“是啊,第一次呢!”
那人轻蔑地摇摇头,却发现被南宫凌雲扯住了褂子。
“能带我去操作间看看不?”
“不行!操作间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进入的!”
南宫凌雲还要纠缠,就被风如客一把搂住腰拖到一旁:“不许胡闹!”
那第一层甲板上,几个厨娘正在表演,动作优美、刀工了得,将那切好的超薄鱼片用嘴一吹,竟似雪花般飘起,迎来一阵阵掌声。
南宫凌雲看得手痒痒:“我也可以的,你们信不信?”
傲花赶紧牵了他的手哄道:“乖,我们信,不过你现在还是跟我上去吧!”
“我不,我要在这看表演!”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上楼去,两人少不得守着他。
接着,那群美艳的厨娘又表演了一个拉细面,将那面条拉得跟发丝一般细,一边拉就一边下锅煮了,这面居然十分劲道并不断开,盛出一碗又一碗,竞价拍卖。
“师兄,我可以吃这个吗?”
两人一左一右牵着他,但就是不理他。
“我想要吃这个嘛!快给我买!回去还你们钱!”
见他俩还是不理自己,他干脆跳起来喊道:“给我来一碗!”
那厨娘娇笑道:“公子,您出多少钱?”
“我没钱!不如……唔……唔……”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傲花捂住了嘴,他丢给对方一袋钱:“这些够了吧?来七碗面条,送到顶楼去!”
船的顶层,雷霸正陪着南宫羽几人。
“霸儿,要你陪我一会儿,你就如坐针毡,真有这般难受?”
“南宫伯伯,我还是去陪凌儿吧,我怕那俩看不住他!”
“放心,一个都看得住他!你就在这自在地赏景,不必管他!”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跑堂的把面端了上来,接着南宫凌雲三人也上来了。
雷霸一见南宫凌雲,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戴着这帽子,我怎么吃东西呀?”南宫凌雲自言自语道。
“凌儿,这里人多,东西怕是不干净,你想吃,我回去叫人给你做。”雷霸哄劝。
南宫凌雲翻了个白眼:“这么金贵的面条,浪费了岂不可惜!”
他又向南宫羽伸手:“我要还二师兄的钱!”
南宫羽却并不搭理他,手伸出去半天了,全当没看见。
傲花笑道:“罢了,这顿算我请!”
南宫凌雲还是没把手收回去,雷霸赶紧将一袋钱放到他手中,又被他塞了回来。
众人知道他别扭劲又上来了,连忙哄他:“谁请客还不是一样的,下次你再做东道吧!”
南宫凌雲气鼓鼓的,也不肯吃东西了。
南宫羽这才开口:“你在生谁的气呀?”
“哼!小器鬼!”
长元老目光如炬地看向他。
四元老沉声道:“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南宫凌雲突然想起什么,吓得躲到他爹背后。
南宫羽将他拽到面前:“以后还乱不乱发脾气了?”
南宫凌雲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钱原本就是我给你二师兄的,知道你喜欢买东西,只是不许他告诉你,谁知你又这样。”
南宫凌雲看着笑到肚子痛的傲花和一脸戏谑的众人。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雷霸立刻站起来解释,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见差不多了,南宫羽才搂了南宫凌雲骂道:“任性妄为、一点小事就闹别扭、还乱发脾气!实在该打!”
南宫凌雲不断撒娇讨饶,这才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