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二）

亭子的高度正适合，一眼就可以看到这山里景色，由于还下着雨，周遭又没有什么人，远瞧着外头的草木，还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气，同亭子一般高的野树，将参差不齐的枝叶长到了亭子旁边，伸来的叶子青翠欲滴，叶片上都是水雾，叶尖上的水珠欲滴不滴的，叫人心里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这处院落，是我还不曾出生的时候，爹爹找人建造的，他常在外头出征，归家的时候便将我娘亲接来，在这林子里住上几天，说是怕人打扰他们。”刘宇看着院子的东西，对高卿尘说。

高卿尘将手搭在亭子边上的杆上，头向外望了望，“你爹娘一定很相爱吧。”

刘宇笑着回道：“对呀，谁料世事无常，自打我爹爹走了之后，娘亲的身子就不怎么好了，这处院子也荒废了，我也只会隔上一段日子叫人来扫扫，除除杂草。”

其实，距离他父亲过世并没有几年，可他就是想不起很多事了，只记得有人曾在这里手把手的教他练剑习字，然后娘亲在旁边笑着看那人借着教他的名义欺闹他。

平日里父亲征战，他在宫里伴读，并没有多少这样的时日，所以这样弥足珍贵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渐渐模糊，他便是有了时间，也不太敢来这里。

高卿尘半天不见刘宇有声转头看过去，少年望着外头出神，从他的角度看，只觉得有些勾人，少年的眉眼耷拉下来，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往事，温柔了许多，往鼻梁下再瞧，殷红的唇色在雨天也是格外的衬着肤色。

“想什么呢？”讲实在的，高卿尘也着实是不想打断眼前的美好，但两人出来好一会儿了，也骑着马耗费了不少的体力，怎么都得吃点东西垫一下。

刘宇猛然回神，察觉自己方才有些失神，朝高卿尘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想的出神了……”那一笑，倒叫高卿尘晃了晃神。

“不打紧。”高卿尘理了理袖口，紧接着又问：“这眼看到了晌午，你就不饿么？”

这么一问，刘宇方才觉得自己是有些饿了，“看来，今日就得到这里了。”

高卿尘皱了皱眉，“现在回去？”

“那，今日出来不过一时之兴，不曾备些什么吃食啊。”刘宇回道。

两人边说着边下高亭，高卿尘只是四处张望了望，“这回去路程也不算得很近，你既然儿时常来，就不曾记得这里有什么河流山洞？”

刘宇顿了顿，“你别是想在这处打野味吧。”

“有何不可？”高卿尘反问道。

“这里属实是有河，野味也不难打，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即便打到了，要怎样吃？总不能什么作料都不放吧！”尽管刘宇不怕吃苦，但现下他不过十来岁的少年，不曾吃过什么苦，叫他猛的吃些没有味道的食物，他在舍不得，也宁愿回去。

高卿尘用食指和中指从腰间的衣带里夹出几包约摸是粉末的东西，朝刘宇晃了晃，“尽管我在北疆的时日不多，但我们北疆的习俗我可不曾忘。”

刘宇愣了愣，“这是什么？”

北疆地带干旱，百姓以放牧为生，经常在草原上生活，出去放牧也总会在随身的衣物里夹带些盐巴等佐料，就怕回不去吃不上可口的饭菜，再者，打野味填饱肚子很是正常，带上几包作料也总归不会有什么不妥。

高卿尘将北疆的习俗向刘宇解释了一遍，又问道：“所以现在是回去还是怎样？”

“我带你去找河流跟山洞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