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坦白

时光担心褚赢，一闭上眼睛就想着能不能再一次穿过去。但是再睁开眼，还是熟悉的卧室。

他叹了好几口气，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穿到南梁去好像是一件随机的事，但是什么促成了这件事他到现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难道真的只能听天由命吗？

时光死死地盯着天花板，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他不会听天由命。

扇子上的小月亮，异常的天象。时光开始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叮铃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时光的思绪。时光拿起电话，是姚远打来的。

姚远喂？时光，明天有时间一起吃饭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时光忽然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但又似乎离得更远了。

时光好，你定个时间和地点吧。

姚远好，明天见。

时光明天见。

第二天，姚远和时光如约见了面。

姚远不同以往的开朗，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忧郁。时光感到有些心慌，移开了眼神。

姚远我有些事想告诉你，小光。

时光心里一颤，这样的语气太像褚赢了。

姚远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姚远你晕倒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古代建筑。

时光下意识收紧了拳头，等待着姚远的下文。

姚远你和一个人在桥上，然后你消失了。我当时惊醒了，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才跑到你家来，结果就发现你晕倒在家里。

所以……

时光看着姚远，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姚远我觉得这不是偶然，因为我之前也做过类似的梦，不过那个时候我看不清梦里的脸。

姚远只依稀记得竹林，棋盘，烛火，还有穿墨绿色衣衫的人。这些片段不断在我脑子里反复，说实话，我很害怕。

姚远但是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我的心忽然就落下来了。

姚远以前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现在，我竟然有些不确定了。

姚远你晕倒的时间里，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席卷了我。我努力和这种恐惧抗争，直到昨天晚上，我觉得，不能再瞒着你了。

时光不知道怎么安慰此时看上去有些无助的姚远。

时光昨天晚上你又做梦了吗？

姚远是，但是和以前不一样，昨天晚上我看见一个躺在床上的人，脸色很苍白，看上去快不行了。

姚远我不想他死，我的心告诉我自己。

姚远忽然有些激动，直直地看向时光。

姚远时光，你能救他，是不是？

时光没法回答这话，脑子里又想起来褚赢昨天说的话。难道，姚远梦到的是褚赢吗？

时光姚远，我不知道你在梦里经历什么，但是我想，我们担心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时光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那个朋友吗？

姚远你是说，褚赢？

时光对。你说褚赢是你们的祖先，但是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隐情。我们说的，肯定是同一个人。你梦见的，也很可能是褚赢。

姚远可褚赢不是已经死了吗？

时光他……

时光刚想反驳，脑子里却闪过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时光身处在一千多年前的南梁，朝代更迭，岁月流逝，在已逝时光里的人，真的还活着吗？

不，不会的。他能和褚赢对话，甚至可以穿回去见到褚赢，经历他们不曾经历过的事，褚赢，一定还好好活着。

时光他没有死，他只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了，暂时回不来。

姚远看见时光眼神里的执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时光我之所以确定他还活着，是因为我现在仍然和他保持着联系。

姚远彻底沉默。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或许只能证明，他与褚赢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姚远没准儿我是褚赢的转世，所以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姚远苦笑一声。

时光却被这话狠狠击中了心灵，他一直以来不敢承认也不敢去想的一个结果，被姚远以开玩笑似的形式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