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枯木和春

入夜。

沈停乡睡在简陋的木床上，阿蛮就在他隔壁，他都是好一会儿才把阿蛮哄睡后才过来的。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漆黑的夜将他包裹。

他迷迷糊糊间又看到了他和阿蛮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烈日高照。沈若眯着眼，微张着嘴呼气，他的双颊红呼呼的，嘴唇干裂得厉害。他穿着破烂的衣服，才堪堪遮住身体，四肢都裸露出来，晒伤的痕迹嚣张地布满皮肤。

他像一个乞丐。

他确实是一个乞丐。衣衫褴褛，面前放着一个破碗，之前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如今变成一个卑微的乞丐，等着别人的施舍。

阿蛮还没回来，他说他去寻水了。

沈若蔫蔫地等着阿蛮。

路过的人看一个小孩子可怜，随手扔了两个铜板，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以乞丐都看了过来，面露贪婪。

沈若找准时机，抱着破碗一溜烟地跑了，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沈若是吃过这个苦头的，他要是不跑快点，迎接他的就是拳打脚踢和没收“财产”。他绕进死胡同，三两下翻墙而逃。

三年了。三年的磨难，沈若早不再是曾经骄横的少爷。他今天很高兴，有了这两个铜板，他和阿蛮可以吃点好的了。

他回到往常他和阿蛮约定的地方。他想，等下他和阿蛮要吃什么呢？吃一个肉包子？或者一个酥饼？随便啦，随便啦，都可以。阿蛮今天会夸他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可是阿蛮还没回来，沈若了心中有些焦急了。然后他听到踏踏的声音，是阿蛮回来了吗？沈若飞快地跑出去。却看到阿蛮拖着孱弱的身体，他破烂的衣服上有一些肮脏的血迹。

“阿蛮——，你怎么了？”沈若的心跳得很快，他想哭，可是他忍住了。

“没事，若若，遇上点事…我没有找到水。”

沈若扶着阿蛮坐下来，他仔细地检查阿蛮身上的伤口。阿蛮却制止了他的动作，只是轻轻地抱着他，下巴放在沈若的头顶。

沈若的脸贴在阿蛮的胸口上，他声音闷闷的，“阿蛮你不要受伤了，我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阿蛮的腰。

“好…”

沈府出事以来，都是阿蛮在照顾他。多少个夜晚，阿蛮都把他抱在怀里，轻声的安慰他。他知道阿蛮为他做了很多。他记得他们为了躲避追捕，阿蛮护着他，跳进荆棘丛的样子……

他和阿蛮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用一个铜板买了一碗清水豆腐，沈若感觉他从没吃过这么香甜的豆腐，解渴又管饱。

……

沈停乡虽是睡着，可他的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皱着，看得出他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系统0043终于出来刷存在感了，这些梦境都是他它编织的，也不算梦境，毕竟大多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它没忘记它的目的——消除任务目标阿蛮的苦难值。

利用这些，加深沈停乡对阿蛮的愧疚感，这样沈停乡就会加倍补偿阿蛮，都不用它提醒的，它真是太聪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