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闲言碎语……？”水很快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妹妹打小漂亮，追求她的男孩几乎没断过，虽然冰几乎不搭理任何人，但冰的绯闻几乎也没停过。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说，“冰，我理解你。”

冰微微撅着嘴，但还是配合地嗯了一声，抬眼看他。

“嗯，你当然理解我，你从小到大不也是这样。”

水顿了顿，“冰……”似是没想到冰会把话题扯到他身上而不是诉苦，他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

“那能否请冰小姐告诉我，这一次你的新绯闻对象是……？”

冰本身不爱说话，此刻显得更为沉默。水对上冰的眸子，一种奇怪的预感顿时升腾而起。他没敢说出来，与冰一同保持着奇怪的静默。

冰很快移开了眼，重新坐下。看着自己搭在膝上的手，缓缓开口。

“我初中毕业了，但这次传的格外言之凿凿……他们说，冰一定有男朋友了。”

“他们经常这样，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常会传出我有女朋友的谣言。”水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有些波澜，以缓和一下冰的情绪。

“不是，不一样！”冰突然提高声音，“他们有所谓证据！”她忽然又把音调放了回去，“水，不一样，抱歉，但是……”

“别着急，妹妹。”水很有耐心地说，“我会帮你的 。”而他的心早就悬了起来，冰奇怪的表现更似乎印证了他的预感。

“是你。”冰一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据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他们有‘证据’，是你接我回家的照片……”

预感完全正确。水却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担心？不解？惶恐？困惑？这些都无法准确诠释水的心情，冰看着他的表情来回变换了几次，却始终没定型。

“哥哥……？”冰试探着叫了一声，见水看向她，她才扯出一个笑容，“抱歉，我会澄清的……”

“这不怪你。”水打断了她，“这件事你没有过错。不要自责了。”

冰又奇怪地沉默下来，一幅犹豫不决的样子。水坐到她身边，“妹妹，别担心了--”

“水，我没否认。”冰打断他，“抱歉，水，我……我只是借这个拒绝了那个男生……我说，我说，传言是真的……”冰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心虚地捏着衣角。她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我说谎了，水，我和你说，他们说：‘冰一定有男朋友了。’其实那是考试前的传言，现在他们都说，‘冰就是谈恋爱了’……”

冰低下头，不安地搅着手指，“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水扶着冰的肩膀，打断了冰。冰惊讶地抬头看水，他脸上的神色只剩坚定。“妹妹，他们反复的传言是不是让你很困扰？我是指，他们反复散播的关于你的绯闻？”

冰迟疑着点点头，“可是--”

“如果搬出我对你有帮助的话，我其实并不介意，你可是我妹妹。”他又看着欲言又止的冰，补充道，“不过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澄清这个谣言。”

“可是，可是--水，这……”

冰愣愣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水温柔地拍着她的肩。

“我可没有一点要责备你的意思，冰，不要担心了。”

水的话显然没有打消冰的担忧。冰只是沉默着，突然眼泪留了出来，她背过身，用手背抹眼泪。没有人能理解处在舆论的漩涡中处境有多么难熬，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她不仅把水拖了进来，自己也陷得更深，这样会给水带来多少麻烦！平日水已经够包容她了，这种事上的包容让冰甚至更难受。感动、愧疚、愧疚、愧疚……

水拿起纸巾，温柔地擦去冰的眼泪。“没事的，妹妹。”

水显然也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耐心地替冰擦眼泪，边试探着哄着，“别哭了……眼睛会肿的……”

没等他说完，冰从他手中拽过纸，自己把眼泪擦干。带着一种暗中深感丢人的心理和感动，低低地带着残余的哭腔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