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除祟

第二天，洛颍音一出来，就看见江澄，魏无羡和聂怀桑三个人站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隐约听见一句:身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然后巴拉阿拉阿拉的听不太清了。

魏无羡“唉？颍音！快过来。”

这边洛颍音正在思考如何逗他们，吓他们一下，结果魏无羡他们却已经发现她了，只好走过去。

魏无羡一边挥手一边笑着说到:

魏无羡“颍音，我们准备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山鸡，要一起去吗？”

江澄“你蠢不蠢啊，颍音是蓝家的人，他们的家规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你还让人家去，这不纯纯给人家找麻烦嘛。”

江澄给了魏无羡一个暴栗，笑着嘲道:

洛颍音“好啊好啊，我去我去！”

江澄“？”

江澄眼睛里闪烁着离谱的光芒，表示震惊。

也是，这云深不知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起床辰时，睡觉子时，上课打瞌睡，也就只有修炼没有偷懒而已，所以她洛颍音六岁开始抄家规，七岁俯卧撑抄家规，八岁倒立抄家规，现在每天抄家规，她洛颍音还有什么好怕的？上山打山鸡？去！下河摸鱼？去！

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我可去你的吧，想得美，三千家规还想束缚我？想得美！

四个人勾肩搭背，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魏无羡忽然“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奇道：

魏无羡“两个小古……蓝湛！”

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是一般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般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般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

魏无羡立刻分辨出，板着脸的那个是蓝忘机，平和的那个必然是蓝氏双璧中的另一位，泽芜君蓝曦臣。

蓝忘机见到魏无羡，皱起眉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多看一刻便会受到玷污，移开目光，眺望远方。蓝曦臣则笑道：

蓝曦臣“两位是？”

江澄示礼道：

江澄“云梦江氏江晚吟。”

魏无羡亦礼：

魏无羡“云梦江氏魏无羡。”

蓝曦臣还礼，聂怀桑声如蚊蚋：

聂怀桑“曦臣哥哥。”

蓝曦臣“怀桑，我前不久从清河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大抵是可以的……”

他如打了霜的蔫瓜，求助地看向洛颍音，毕竟洛颍音惯会找话题和撒娇。（消息传送ing: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洛颍音“大师兄，你和二师兄带着这么多人，是要去干嘛呀？”（消息传送成功）

蓝曦臣“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

蓝忘机冷冷地道：

蓝忘机“兄长何必多言，事不宜迟，就此出发吧。”

魏无羡忙道：

魏无羡“慢慢慢。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蓝忘机道：

蓝忘机“不合规矩。”

魏无羡“有什么不合规矩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况且这几天又不用听学。”

云梦多湖多水，盛产水祟，江家人对此确实拿手，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

江澄“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得上忙。”

蓝忘机“不必。姑苏蓝氏也……”

蓝忘机还没说完，蓝曦臣笑着道：

蓝曦臣“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虽然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但遇见蓝曦臣便想起自家大哥，心中犯怵，不敢贪玩，道：

聂怀桑“我不去了，我回去温习……”

如此作态，巴望下次蓝曦臣能在他大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魏无羡与江澄则回房准备。

蓝曦臣转头找洛颍音，然后发现:人没了？原来在蓝曦臣说明来意之后，洛颍音就溜走了，至于为什么不得而知，反正人没了，起码不在这里，蓝忘机观他二人背影，蹙眉不解：

蓝忘机“兄长为何带上他们？除祟并不宜玩笑打闹。”

蓝曦臣“江宗主的首徒与独子在云梦素有佳名，不一定只会玩笑打闹。”

蓝忘机不置可否，面上却写满“不敢苟同”。

蓝曦臣又道：

蓝曦臣“而且，你不是愿意让他去吗？”

蓝忘机愕然。

蓝曦臣“我看你神色，好像有点想让江宗主的大弟子一起去，所以我才答应的。”

雅室之前，静默如结冰。

半晌，蓝忘机才艰难地道：

蓝忘机“绝无此事。”

他还要辩解，魏无羡与江澄已神速背了剑过来。蓝忘机只得闭口不语。一行人御剑出发。

水鬼作祟之地名为彩衣镇，距云深不知处二十里有余。

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姑苏地处江南，入耳之声皆是绵软绵软的。两艘船迎面撞到了一起，翻了几坛子糯米酒，连两个船家理论起来都仿佛莺莺呖呖。云梦多湖，却少有这种水乡小镇。魏无羡看得稀奇，掏钱买了两坛子糯米酒，递了一坛给江澄，道：

魏无羡“姑苏人说话嗲嗲的。这哪是在吵架，去看看云梦人怎么吵架的，能把他们吓死……蓝湛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是小器不给你买，你们家的人不是不能喝酒的嘛。”

不多作停留，乘了十几条细瘦的小船，朝水祟聚集地划去。渐渐地两岸民居越来越少，河道也静谧起来。魏无羡与江澄各占着一条船，边比谁划得快，边听此地水祟相关事宜。

这条河道通往前方一片大湖泊，名叫碧灵湖。彩衣镇数十年来从未有水鬼作祟，近几个月却有人在这条河道和碧灵湖频频落水，货船也莫名沉水。前几日，蓝曦臣在此布阵撒网，本以为能捉住一两只，谁料想一连捉了十几只水鬼。将尸体面目洗净带往附近镇上询问，竟有好些尸体没人认领，当地无人认识。昨日再次布阵，居然又捉住不少。

魏无羡“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飘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蓝曦臣点头：

蓝曦臣“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忘机一同前来，以备不测。”

魏无羡“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

蓝曦臣“找到为止。职责所在。”

魏无羡“就用网抓？”

蓝曦臣“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方法吗？”

魏无羡笑而不答。云梦江氏当然也是用网，但他仗着水性好，从来都是跳河直接把水鬼拖上来。这法子太危险，肯定不能当着蓝家人的面用，传到蓝启仁耳朵里少不得又要被教训一通。他转移话题道：

魏无羡“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江澄“低头看水，专心找你的。又来异想天开。”

魏无羡“修仙御剑，曾经也是异想天开啊！”

没有人注意到，江澄魏无羡他们所站的小船上，内部遮盖货物的幕布奇怪的动着。

苍天啊！蒙死她了！她再也不偷偷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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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江澄终于和颍音独处了！江澄背颍音了！颍音受伤了？颍音挨骂了？

除祟！除什么祟？水行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