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动漫同人小说 > 兄战之白日西沉
本书标签: 动漫同人 

第五章(修)破碎

兄战之白日西沉

“谢谢你,祈织,”过了很久,雅臣才再起抬起脑袋,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只是眼眶、脸颊依旧通红,被小辈看见自己的软弱这件事还是让他感到了些许的羞涩,但他依旧勉强的笑了笑,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还有疏生,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呐,右京今天很忙,本来应该是我来做饭的,没想到还要你们来帮忙。”

雅臣的笑容依旧干净,像春风一般温暖,当他笑起来时,阳光会照亮他焦糖色的眼眸,那双眼眸就会泛着暖黄色的光,有点儿像被煮到咕咕冒泡的咖啡。

这样的笑容配上这样的泛红的眼尾,直让人心里酸涩。

看上去就不好。

祈织在心里默默评价道,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雅臣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作出放松的状态缓缓吐出,他站起身往厨房走去,“祈织,可以麻烦你帮我给弥送医药箱吗?”

他的背影被不知名的光线剪碎,一点一点拼接在了厨房的门上,影子恍惚萧条、脆弱不堪,仿佛一点点光就可以打破他,穿透他的内部,把他的灵魂照个遍。

他喃喃自语道,“不要说是我送的,不然,他肯定……”声音越来越小,这句话就像在自言自语一般。

……

“咚咚咚”祈织拿着医药箱敲响了弥的房门。

里面静悄悄的,应该没有关窗,有风从门的缝隙钻出来,急不可耐的样子像被囚禁的小鸟。

见没有一点儿即将开门的预兆,祈织只得拿备用钥匙开门。

弥的房间很乱,书包、课本、试卷、衣服等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如若是以前,这里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布娃娃,他们五颜六色、各式各样,但都是毛茸茸的,抱起来很舒服,其中有一个小兔子的布娃娃会被安安稳稳的放在枕头的旁边靠在墙角,小兔子娃娃的眼睛是红色的纽扣,嘴巴是黑色的交叉型线条,它会静静的坐在那里默默地微笑。

那时,房间的墙上还会贴满风斗的海报,有风斗第一次登台的笑容——肆意妄为、潇洒从容、生机勃勃,像毫不畏惧前方、肆意绽放的玫瑰花;

也有他第一部电视剧的剧照,里面的风斗只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配,看上去干净腼腆,似乎与世间所有的破败毫不相干……

当然,弥还会在房间里贴上很多很多的奖状,从小到大,按时间顺序依次贴在墙上——

可是这些都不见了。

祈织随意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试卷,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叉。

床躲在角落里,上面隆起了一个包,毛茸茸的粉色脑袋只留了一撮毛在外面,其余的都藏在被子里。

摸了摸弥的额头,有点儿烫。

“梓?你又是一个人回来啊,椿呢?”

“……不太清楚,”梓面色不改地回复道,他也不知道椿去了哪里,那家伙自从不工作后就到处乱跑,直到最近几天才稍微收敛一点儿。

“他最近没事吧?总是见不到人……”雅臣端出几个饭菜,皱了皱眉头,“将就些吧,做饭什么的,我和疏生真的不太行。”

“疏生?他最近不是也很忙吗?”

“还好,一直忙碌,也适当给自己放个假。”疏生笑着从厨房走了出来。

“好了,该吃饭了,劳烦梓去一下弥的房间,喊祈织和弥下来吃饭。”

“祈织和弥?他俩在一起?”梓的神色诧异。

“哦,弥受伤了,祈织在照顾他。”说到这,雅臣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疼就忍着。”祈织的声音平时听上去就很冷淡,像冰块和薄荷的混合物,很是清凉,但现在听上去却更冷了些,似乎他的眉宇间都沾染上了寒霜。

弥咬了咬唇,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抬头看他。

药膏很凉,伤口很烫,所以涂到伤口附近时很是舒服,但是当碰到打伤的部位时,刺刺的痛就会像虫子一样顺着神经侵袭整个大脑,这种痛刺得弥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祈织哥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弥垂着脑袋,胡思乱想着,粉色头发有些长了,微微下垂就遮住了弥的大半个面容,让人看不清神色。

失望就失望,关我什么事!一走就是三年!分明,分明绘麻姐才是外来的,为什么走的不是绘麻姐!

在弥的心里,姐姐是很好,是很重要,他也很喜欢,可是,相比于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祈织哥,绘麻姐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也不想这么比较,但是他还是把所有的错归结到了绘麻身上,他甚至在多数时候都会在脑海中幻想——如果母亲没有和日向麟太郎在一起,如果绘麻没有来到他们家,如果……

如果没有绘麻这个人,如果绘麻这个人不存在,那祈织哥还会离开吗?他还会三年不归吗?他还会这么冷淡吗?

以前的祈织哥不是这样的啊……

弥默默地想着。

以前的祈织哥可好了,特别爱笑,特别温柔,手特别巧,会种很多漂亮的花,会说很多有趣的故事……

可现在呢?

他甚至连声音都是冰冷的……

都怪绘麻!都是绘麻的错!

弥愤愤的想着。

那雅臣呢?

他在心里问自己,终是没有任何回应。

“你发烧了,先休息会儿吧。”祈织没管弥此时曲折又迂回的心思,他冷漠的抬了抬眸,湖蓝色的瞳孔像镜子一样,可却什么都看不清,他把药整理好,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朝日奈弥一眼。

一开门便遇见了梓,下意识地,他挡住了梓欲往里看的视线。

“……雅臣哥让我喊你们下去吃饭。”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被梓说得干巴巴的。

祈织点了点头,把门轻轻关上的同时说道,“弥有些低烧,我们先下去吧。”

“哦。”梓应和着,随祈织坐电梯下楼。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声音刺破寂静的夜空,天上的星星被吵醒,它们不满的嘟囔着,消失在黑暗中,但是月亮依旧皎洁,她只是翻了个身,依旧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金发男孩嘟着嘴,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过了半晌才从桌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9:40

“喂,雅臣哥……”他哑着嗓子,满脸烦躁,但还是很耐心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风斗,明天是家庭聚餐,你能来吗?”

“明天?等一下,”风斗懒洋洋的应付了一句便强迫自己直起了身子,他翻了翻压在剧本下面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行程表,因刚睡醒眼睛还很模糊的原因,认字认了半天,“唔……明天——没有时间。”

“啊,那好吧,你……才刚睡醒?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你多注意点身体啊,上次也是,我知道你们艺人要保持身材,但饭是很重要的,吃点好的、有营养的,别天天逮着方便面……”雅臣哥皱着眉头,不厌其烦的说着。

“啊啊,我知道了雅臣哥,”听着那边都可以倒背如流的话,风斗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只想挂电话,“那个,我经纪人现在找我,我先挂了,再见。”风斗挂电话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再见”刚吐露出一个字就被他给掐断了,弄得对面的雅臣哥十分无语。

不过,风斗的经纪人确实有事来找他,这是一位很年轻的男人,估摸着,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带着一副眼睛,看上去很是老练。

他一来就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摔,“大明星,你能不能别由着自己的性子啊,这是最后一个愿意用你的剧组了,我不求你给人家端茶送饭,只求你少说几句话,好吗?”

那东西是一个老套的灰姑娘遇到贵公子的剧本,看着就很无聊,风斗头疼得皱着眉头,“怎么都是这种青春偶像剧啊!这又不能怪我,这剧本就像放在洗衣机里泡过一样,烂透了,怎么总是对这种戏码百拍不厌啊!还有那什么玩意投资人,使劲得往剧组里加人,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丑得跟恐龙一样,还硬要演吻戏,要不要脸啊!”

经纪人叹了一口气,这句话他已经听了好几遍了,“大明星,你是偶像出生,现在要转型,也只能接到这种戏,转型要慢慢来,别人都没见过你演的戏,怎么知道你演戏演得怎么样?”

之前的剧都是网剧,扮演的也都是些小角色,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大众对风斗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很会唱歌跳舞的男团队长”上。

“可是,可是这种脑残戏,谁看啊……”风斗嘟囔着,“我在考虑考虑吧,明天还有几场广告要拍……”

“……行,明早给我答复啊,记得!”经纪人刚要关门,脚又迈了回来,“别熬夜!你哥又打电话过来叮嘱我,我不想再接到你任何一个哥哥的电话了!”说完,还狠狠地瞪了风斗一眼。

风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而且,要不是因为睡不着,谁会选择熬夜啊……”

不知哪来的风把窗户吹得“咣咣”响。

当然是夜生活丰富的人大晚上不睡觉了啊!

朝日奈要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走路时晃晃悠悠的,袈裟也不好好穿,随意地披在身上,脖子被酒熏得通红。他走一步歇两步,步履蹒跚,步调难测,左右颠倒,还时不时的扶一下路边的建筑,就差抱起旁边的垃圾桶吐个干净了。

他有一双极其好看的金色瞳孔,金色本就十分耀眼,那样耀眼的眼睛迎着阳光泛着淡淡的笑意的时候就会显得异常的惑人,甚至在多数情况下,要会微微眯起眼睛,这样一来,细碎的光就会在瞳孔中彻底反射,显示出原本的色彩,像光线有了灵魂一般,分明看上去如此漫不经心,却意外的璀璨。

就算是现在这种喝醉了的情况,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到令人炫目,此刻上面还覆着一层水雾,雾蒙蒙的。

他已经醉到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了,要不是明天的家庭聚会,他一定继续在寺庙里待着,省得看着那伤心之地。

啊,没错,日升公寓可不就是一个伤心之地么,人都走了……

他打了一个嗝,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着,胡乱的摸着身上本该挂着钥匙的地方。

“钥匙呢?”他摸了半天,最后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不会是落在寺庙了吧,天哪,我不会要在自家门口睡觉吧……”

他模模糊糊的想着,门有点儿凉,凉意透过衣服一点一点入侵他的肌肤,他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靠着门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今晚的夜色十分普通,和无数个夜一样,普通到毫无特色。

你看啊,月亮依旧在不竭余力的反射着别人的光,可怜又卑微;星星呢,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而路灯则在电压不稳的情况下连完整的光都不能保持,一闪一闪的,比星星还不如。

这就像一个人过完一天后存档,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复制。

要乱七八糟的想这些有的没的,他觉得自己真是闲,都醉成了这样还不忘胡思乱想……

在嗤笑着自己时,“咔哒”的声音突然顺着脊背在要的耳边响起——

门开了……

朝日奈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还靠在门上呢,这一开门,身子很自然流畅地往后仰。

自由落体刚开始就被迫结束了,要感觉自己的后背似乎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疼,而是……

轻柔的、柔软的,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他强制睁大自己的眼睛,疑惑地抬头往上看,想看看是哪个好心的家人给他开的门。

入目的先是俊朗锋利的下颌线,然后是白皙到在月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的皮肤,最后是像锁住月光的琥珀一般的湖蓝色眼眸,那一瞬间,要觉得自己看见了大海,看见了山川间的湖泊,他感觉自己沉在了湖水中,漫天的海水向他涌来,把他紧紧的包裹住,他无力挣扎,只能慢慢地下沉,直到连大海上空的太阳都看不见,直到连挣扎的欲望都消失——

拥有这样一双独特眼眸的就只能是朝日奈祈织了……

要摇了摇脑袋,摇得有点儿狠,头疼得厉害,但是要没有顾及快要炸裂的脑袋,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我……我是在做梦吗?

“祈,祈织……”他不由地喊出了声,只是声音小得像蚊子。

“清醒了吗?”那声音冷得让人心颤,“起来。”

话音刚落,要立刻打了一个冷颤,马不停蹄地爬了起来,起猛了,脑袋嗡嗡的。

所以刚才是倒在了祈织的拖鞋上了吗……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要望着在厨房倒茶的祈织,轻声问道。

“一个星期前。”

“哦……”

一个星期前就回来了,可我现在才知道,怎么没有人给我通个风报个信……

要默默吐槽了一句,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了。

他接过杯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这次准备待多久?”

“几个月后再走。”祈织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微热的液体慢慢地从他的口腔滑到喉咙最后是胃部,他觉得胃里暖暖的。

“回哪儿?东京?”

“嗯。”对话十分简短,至此,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要慢慢地喝着茶,他现在非常清醒,酒精刺激大脑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现在只剩下了不可思议。

他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祈织了。

祈织的离开给要的伤害是最大的,因为,这件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要,如果不是因为他想当然的认为这么做可以打消祈织的念想让他看清现实的话,他当初也就不会请求绘麻陪他演一场戏,从而直接逼走了他。

他走的那天,天在哭泣,他单薄的身影在风中、在雨中摇摇晃晃,像随便就可以被吹灭的烛火……

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的都是这样一副景象——

黑白的身影,褪色的街道,磅礴的大雨,肆意的狂风,祈织被看不见的命运一点一点的吞噬……

在要的眼中,祈织的离开全是因为他这个做哥哥的自以为是,当然了,如果非要追究溯源,所有人都有错,要知道,每一个家人都有错——所有人都对祈织的漠不关心,所有人都对他的懂事习以为常。

但是要不想深究这些,他情愿把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他情愿祈织恨自己……

恨我吧……

要不止一次这么想道,他想让祈织恨自己,恨到恨不得杀了自己,也许这样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没有人会料到这种伤害的残忍程度,没有人会料到一直听话懂事的祈织会崩溃,他的痛苦与隐忍,他的压抑和无助,全都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家人、所谓的“为他好”带给他的。

他每时每刻都在黑暗中恸哭,他每时每刻都在黑暗中破碎。

他的灵魂在不知不觉中破碎了,他的灵魂在无人问津中粉碎了,他整个人在独自生长的黑暗角落里慢慢碎掉了……

可他现在……

要透过光怪诡谲的玻璃看着此刻的祈织。

可他却在黑暗里一点一点的捡起了自己的碎片,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拼接了起来。

然后再次完美,再次看上去毫无裂痕……

上一章 第四章(修)打架 兄战之白日西沉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