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鱼的眼睛

空海我们这是去哪儿？

自那瓜变成了鱼乐天整个人都显得不对劲儿起来，他猜定是对方想到了什么。至于想到了什么，只怕只有到了目的地才晓得，可这心里依旧免不了好奇。

乐天你可知道金吾卫？

他脚步未停，迈步走得很快跟赶时间似的，空海要小跑着才能追上。

空海听说过，陛下的亲卫

乐天难得顿住了脚回头去看他，似是对他的了解感到惊讶。

空海你别看我，我虽是第一次来大唐，但我国之前也有不少出使者。

他们再回去的时候都会写下自己的所见所闻，好供之后的遣唐使学习了解。

乐天你的官话也是通过这个学的？

空海没有否认，他也未曾在继续追问，而是又加快了脚步。金吾卫中只有陈家三代世袭，到这一辈的金吾卫已然是新皇的亲卫，名叫陈云樵。

三年前府上出过一场怪事，听说那一日府上遭了贼，府尹上门查案偶然发现池子里的鱼全死了。陈云樵说定是有人投毒，可那些鱼却都没了眼睛。

空海哦，还有这样的事？

天彻底黑下来了，二人也到了陈家门口，只是如何进去却成了麻烦。他如今不是官，进人府邸总的有个由头才好。

空海这有什么多想的，直接拜访就是

说着就上门去敲门，乐天一时没拉得住，偏门开了，守门的小童露出脑袋来，他不认得二人，只好开口问。

门童你们找谁？

空海你好，在下空海，想拜访你家老爷

门童并不知道空海是谁，但既然说拜访他自然是要去通传的。

很快门童又跑了回来，恭敬把人请了进去

门童我家老爷不在，夫人请二位进去

乐天与空海对视一眼，便跟着门童一起向府里而去。转过游廊，假山，很快就来到了一处湖边，陈云樵的夫人春琴就在那里等着，在她身边蹲着的乃是一只黑猫。

池子里满是鱼，活蹦乱跳的欢快得很，春琴一边逗着猫一边儿喂着鱼，好不惬意。

春琴白大人，空海师父，既然来了就坐吧

下人端了椅子过来，上了茶又退下，周围点了灯笼照得这一方天地很是明亮，除了春琴自己。朦朦胧胧的光线倒让人看不真切。

春琴吃瓜么？

说着伸手推了推面前的盘子，顺便拿了一块喂给地上的黑猫。

空海这猫真稀奇，竟然吃起瓜来

春琴看了眼空海，淡淡一笑，弯腰就把猫抱了起来

春琴是挺稀奇的，大师不知道它不仅爱吃瓜，还会说话呢

说着竟咯咯笑了起来，空海也跟着笑，越发好奇

空海那它今日怎么不说了？

春琴嘘

春琴伸出手指做了个动作，定定的看着空海，片刻又把眼神落在乐天身上，好一会才回过头去继续撸猫。那猫也乖巧，窝在主人的怀里安静得很，除了吃瓜的声音竟在听不见别的，只是那瓜的汁液实在太多，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像一滩水渍。

乐天看得发毛，他总觉得那根本不是瓜，而是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