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长相守2

由于颜淡烦恼于寒冬的到来，自己就没办法上山采药，应渊看在眼里，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游说道。

应渊“草药年年生，命只有一条。”

颜淡拖腮叹息道。

颜淡“草药一根可救数人性命。”

应渊掀起眼皮凉凉一瞥。

应渊“你若出了岔子，一人也救不得。”

颜淡反驳道。

颜淡“救你之时天材地宝皆以此法得。”

应渊“那我立刻出门自杀！”

只有在这样辩驳的时候，颜淡才心甘情愿承认应渊是个可舌战群儒的门客。

其实，若非那魂灵花只能由女人来取，应渊一早便可随手将其连带着其他草药一并取来，这会儿已经被种进盆中了。

不过，颜淡也不敢拿应渊拿应渊冒险，这比应渊出门自尽更令她难过。

……

颜淡是个安分的性子，也算得上言而有信。她对应渊再三保证自己不做那留药不要命的人，为彰其志，她整理过药材，便回房歇息去了。

夜半时，她房内染了羸弱烛光，只片刻便消失殆尽。

门开了道缝，转眼颜淡背着个包裹便出了门。

更深月色浓，照得溪涧亮若白昼。

她三下五除二往身上绑了常用的绳索器具，毫无顾虑地蹬脚入涧。

颜淡“别怕别怕，不难的，不难的……”

她嘀咕着，给自己加油打气，却不敢放松。

当然，倘若她不曾失误，这句“不难”也说服力十足。

眼见魂灵花落入盒中，足下石块陡然坠落，随着一声惊呼，她霎时便悬了空。

不过瞬息，一道素白扎进眼底，旋即腰身为一手臂紧缚。

只于刹那，颜淡一个心脏冲往天灵盖的准落难者，被人连拉带拽地送上了平安路。

她下意识就去找魂灵花。

魂灵花好生在手里攥着，颜淡松了一口气，这才抬眼去看救她的人。

颜淡“应渊……”

名字还未念全，那人已抬步离去。

颜淡透过月光瞧他，眼神捕捉到他紧握的拳，她的心登时如那拳头一般，紧紧缩进谁的手里。

一向插科打诨的应渊自那晚起，连着三日不曾跟颜淡说过一句话了。

颜淡本想借着他不做野味的由头说些什么，然，应渊事事如旧，只不开口罢了。

她心中煎熬，知晓应渊生气，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得到应渊的原谅。

她这样在意应渊，在意得茶饭不思。

颜淡“你知道那花的名字吗？”

颜淡炮制药材的间隙，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

颜淡“四叶菡萏，我名字的由来。”

颜淡“幼时逢乱，朝廷征兵，父亲被强拉充兵，母亲生下我后得知父亲死在战场的消息，遭受不住，死了。”

她说得平淡，听得应渊微微一顿。

颜淡“师父那日义诊，碰巧听见我哭喊。师父心善，说就当养个女儿。”

应渊不曾应声，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话。

颜淡“我体质特殊，尤畏秋冬。师父说四叶菡萏忍受寒冬之后，便能成为盛开一整年的好花，为我取名颜淡，愿我能早日摆脱寒冷，跟它们等到自己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