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篇番外：却在灯火阑珊处

璃月港外，降魔大圣独自坐在高处，默默守护着这座繁荣的城市。

这一类吵闹的节日，性格清冷的夜叉少年一向不感兴趣，尤其海灯节是业障暴涨、魔物肆虐之时。

往年在这一天为了避免失控伤及无辜，他自己待在这里就好。

但今夜不同。

“魈！”

空跑得有些急，气喘吁吁。

他怕自己回来晚了，魈会离开，虽然不太一定，但还是不想让他久等。

夜叉少年看着他呼吸急促却还笑意盈盈，表情依然冷淡。

“我说了，你不必特意回来找我……但既然来了，靠着我坐一会儿吧。”

“我还带了一盏霄灯回来，待会一起放飞它吧。”

“幼稚。”

少年耳根微红，显然口是心非，不想被他看出来，转移了话题。

“他已经安全回去了吗？”

“我把他送到了绯云坡，钟离和公子都在那里。”

“嗯。”

“谢谢你，魈。”

“无需道谢，应做的事情罢了。”

那场大战之后，少年的躯壳散作漫天雪花消失于天地之间，但因为是魔神的血脉，尚且保留一丝微弱的元神。

那丝元神实在脆弱，就怕一眨眼之间就和那雪花一样化为虚无，却不知因为什么，在钟离的手中萦绕不去，似乎分外眷恋他掌心的温度。

钟离将这丝元神附在了明蕴镇的七天神像上。

明蕴镇临近龙脊雪山，雪是雪之魔神的本源力量，加上岩神的恩泽，或许某一天，他还能再见那位会软软撒娇，喜欢赖在他怀里睡觉的小少年。

或许吧……

期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微弱。

钟离无能为力。

某天，夜叉无意路过明蕴镇的七天神像下。

一个面色苍白、身影单薄的少年背靠着神像，棕褐色的长发垂下让他看起来非常乖巧，双眸紧闭，从神像上源源不断地吸收复苏的生命力。

他太虚弱了，仿佛白日幻影，一碰就碎。

“强行塑造肉身，他的元神很虚弱。”

魈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小少年可能是从神像获悉了帝君对他的思念，才这么急切地回来。

但是此举风险极大。

倘若没有被人发现，虚弱的他力量再一次透支，恐怕连元神都保不住。

夜叉轻叹，把小少年扶起来坐正，而自己坐在他的对面。

“这是……”与仙人同行的金发少年惊讶。

“我的力量尚且充沛，帮他保住元神，至于能否撑住，看他自己。”

空低声语，“为了钟离，他可以的。”

片刻之后，夜叉收起手，空轻轻地把小少年揽进自己的怀里。

就像最初那样抱着他，根本不敢用力。

小少年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往他怀里蹭了蹭。

“哥、哥，不要告诉……他……”

嗣音不想用这个狼狈的样子去见爹爹。

不要让他担心，不要让他难过……

尽管那会让小少年明白自己对钟离来说多么重要，但也不要。

璃月港的上空，万千盏霄灯点亮暗沉的夜色，飞向更高的云层，成为点缀苍穹的天星。

“钟离先生小心，我要松手了。”

达达利亚一松手，点燃的霄灯缓缓飞起来，钟离眉眼间噙了淡淡的笑意。

嗣音，不知你是否听到了我的祝愿……

他转身，正待离去。

在周围来去的人群中，在灯火晖暗的屋檐下，他站在那里，与钟离相望。

“嗣音，回来了吗……”

男人抬起手，只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小少年走到他面前，自己把脸贴到他的手上，乖巧的笑容里带了一丝狡黠可爱。

“爹爹，海灯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