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王帝君是我爹（3）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嗣音用手撑着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眼就下意识地喊，“爹爹抱……”

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意。

“嗣音。”

不熟悉的声音。

这才想起来，钟离把他托付给了眼前人，并约定三日后来接他。

少年眯开一条缝的眼睛要合不合，头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刻又能睡过去，让空看着十分可爱。

半睡半醒的少年怀里被塞进一个柔软的东西，“……嗯？”

空坐到床边，“这是仙祖法蜕的同款玩偶，我觉得你会喜欢的。而且钟离走之前，我让他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气息。”

玩偶至少有半个少年那么大，被他抱了个满怀，撒娇似地蹭了蹭，好像是清醒了，“谢谢哥哥。”

忽然他一歪头，笑了，“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他？”这话说得空一头雾水，是指钟离吗？

“护法夜叉。”两人坐得近，嗣音看着空纤细的脖颈，掩藏在衣领下不经意露出的一抹红色，“诶呀，原来是这样啊。”

似乎被小孩子知道了什么。

空白净的脸上染了薄红，转移话题，“你怎么会知道魈？”

“他现在叫作魈了吗？我没有恶意的，哥哥。”嗣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所表现出来的绝不是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该有的成熟，“这里是哪里？”

“我的尘歌壶，你从中午吃过饭后已经睡到第二天了。”好像被那一声糯糯的“哥哥”叫得心软了，难怪连钟离那样素来一本正经的人都对少年格外疼惜。

确实很惹人怜爱啊。

空试着抬手揉了揉他睡乱的长发。

少年的发色与钟离的如出一辙，长到腰际，在后背散开。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最珍贵的石珀，却水汪汪的，皮肤白皙衬得眸色更深。

他身上的衣服应当是钟离为他准备的，与钟离一样的款式。

乍一看还真像是钟离的骨肉。空在心中嘀咕。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作乱的鬼魂那么多吗？”

“是因为……我醒了。”

“能不能别装？”派蒙进来时就听见他故作高深的那一句话。

“哇呜呜呜，你竟然吼我，我要告诉爹爹！”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受欺负了就要告诉家长。

看他那委屈样子，派蒙小心翼翼地，“我真的吓到他了吗，旅行者？”

空煞有其事地点头，“噗嗤……也许是吧。”

“啊？我不是可爱的小派蒙了吗……”听到旅行者也肯定自己的想法，派蒙飞过身去到角落里自我怀疑。

少年说到底只不过和派蒙嬉玩，撇了撇嘴又向空正经回答，“我醒了，它们害怕，不想被我发现，于是想要借助人的气息掩盖自己的踪迹。”

“那一次魔神大战，我因为睡过去而没有参与，直到最近，奥赛罗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哈啊……”说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晶莹的泪珠来。

他又困了。

究竟是多能睡啊。

“你认识魈，也是夜叉一族吗，或者是……魔神？”前者，据空所了解的，提及的五夜叉里没有一个符合眼前少年的形象。

况且……空看了看少年系在腿上的神之眼。

空稍微惊讶，是冰元素吗。

才有了后面一问。

“嗣音？”

等了好久，少年都没有出声，怀里抱着玩偶低着头，好像又睡着了。

在空靠近他打算扶他躺下睡的时候，少年忽然抬起头来，歪着头笑容满面，“我？你猜啊。”

墙角的派蒙幽幽地说，“我可以打他吗？真的好欠打啊。”

“派蒙打不过的吧。”

“好气！那我也要给他起个难听的绰号，他这么能睡，就叫他……睡不醒的！”

这外号起得还是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空扶额。

“不要告诉……”派蒙的话少年没听进去，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几乎是呢喃自语无法听清，空凑过去，“什么？”

“嗯？不要告诉爹爹。”这似乎是极其重要的事，明明已经坚持不住了，嗣音还是打起了精神。

“为什么不告诉钟离？”却告诉了我。

回答他的是，犹如梦呓的话语，“因为……喜欢他啊……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