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观展

一路无言，两人终于行至本次开展地。肖霁解开安全带先行下车后，便行到了苏虞欢坐着的方向，为她打开了车门，全程没有其他多余言语。很绅士，苏虞欢眉头微抬，在心里评价道，进退有度，既有了一位作为绅士的礼仪，不会让和他出来的女士太过尴尬，也没有过分亲昵举动，让人多想，仅仅一个动作，在他做来却传递出太多信号，不得不称赞他很有涵养。

苏虞欢下了车，道了声谢，因为肖霁刚刚的疏远举动，所以此刻她也没有马上亲昵举动去弥补关系，她径自走在前面，步入了展观大厅。肖霁望着直接走向前，没有提醒他一起或者等他的人，心里划过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失落，但他想这是他希望看见的，他并不想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的前女友有什么关系，这会让两方关系都很尴尬，所以如此保持普通朋友的态度，也挺好…自我想通后或者是自我洗脑成功后，肖霁迈着大长腿紧跟其后走进了大厅。

本次画展主打印象派，多的是一些国外印象派大师的画作。比如：莫奈、马奈、雷诺阿、毕沙罗、西斯莱、德加、科罗、莫里索、巴齐约等。此类画作注重对自然清新生动的感观，会认真观察沐浴在光线中的自然景色，并把握色彩的冷暖变化和相互作用，以看似随意实则准确地抓住对象的迅捷手法把变幻不居的光色效果记录在画布上，留下瞬间的永恒图作。苏虞欢很喜欢此类画作，而有关此类的画展，她也并非第一次来。她和肖霁行于一副副画作中，感觉到了最大的视觉体验，两个人都陷入这些画里，沉溺于此，没有过多交谈但似乎又应该如此。

苏虞欢和肖霁转了一会儿，突然行至画展一角一个不明显的地方停下，被甚至没有挂上墙的一副残缺品给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副只有背影的天使图，看不出天使的五官，但能看得出绘画时，作画者的用心，因为每一笔或浓或淡在那副画上都恰到好处的描绘了这位不肯露脸只留了个背影让人无限遐想的天使的美丽。以白色为主调色，笼罩在朦胧不清的光影里，又好似游吟诗人传唱古老的歌谣，流露出一点古老岁月的余光，天使即使不露脸依旧圣洁美丽，好比虔诚跪到在上帝面前倾听上帝指示的大天使…只可惜，这副美丽的画作并没有画完。

“这副画的作者是谁？为何不曾署名。”肖霁见苏虞欢站在那画作面前呆立了许久不肯移步，也不由将目光投向了那幅画作。很漂亮，但和观内这些大师级别的画放在一起到底还是显的格格不入，应该不是位有名的画家，不然为何连名字都不曾留下；也可能只是这些工作人整理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幅画，但后来发现与此画展主题无关，所以干脆放置角落连挂都懒的挂起来。不过苏虞欢似乎挺感兴趣，所以肖霁不在意为她多问一下。

“这位先生你好。其实这幅画我们也不知道作者是谁…据说几年前开办第一场展时，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不小心从投资方那拿来的资料里裹挟了这张压箱底的画，打电话询问，但感觉投资方并不在意。我们考虑到此画和画展主题无关又但又算投资方那边的所有物，所以便将它放在了这里…”

肖霁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苏虞欢的目光从那幅画上移开，望向过来回话的工作人员，突然红唇勾了勾，说道：“你的投资方有没有说这幅画可以卖？”

那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道：“这位女士真是聪慧！事实上当年我们的人发现这幅画打电话询问那位老板时，他的原话差不多就是“一副不甚重要的画罢了，放在家中箱底都快落灰了…你们不是要办画展嘛？就帮我处理了，随便放哪儿，如果有人看上了就卖了！”。”得到了与猜想差不多的回答，苏虞欢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下，垂眸遮住了眼里突如其来的感伤还有几分不经意的阴郁。然后一言不发的抬足离开。肖霁不解的蹙眉紧跟其后，离开了那幅画。他本以为以苏虞欢刚才对那幅画的专注后来又特意询问了工作人员这幅画是否可以售卖，是想要收藏此画了，结果怎么感觉得到了想要答案反而不开心的离开了。但肖霁很识趣，并没有开口询问，只将心下的不解压了下去。

“肖哥，我突然有些累了。今天的画作就看到这里吧。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家吧…”走了没多久，苏虞欢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身后的肖霁说道，一脸的兴致缺缺。

“你…”离开那幅未完成的不知名画作后，苏虞欢便似乎一脸的心事重重。现下听她要求回去，再见她一脸疲惫，肖霁喉结上下滚动，斟酌了片刻，本想询问她还好吗？可开口说出来的只有一个“你”字，便全然打住，将其他话重新咽了回去。关系不到位时，有些东西，别人不说那就不要过多过问了。“好！”他深吸一口气，唇角扯出一丝笑，冲苏虞欢说着，走到了苏虞欢前面，占据了主导地位，带着苏虞欢离开了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