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等你

转眼已是秋天，昨夜下过一场暴雨，路面还积着大大小小的水坑，清新的空气中混杂着些泥土的气息。

树叶上的水珠落在地面上的小水坑里泛起一圈圈涟漪。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穿梭在大街小巷。

老旧的小区砖瓦已经爬上了青苔，墙角长出了野草，地面坑坑洼洼，倒是有种别样的意境。

“淮初姐，早上好呀！”

“嗯，早上好。”

一阵风吹过，吹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

“你怎么咯？怎么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呀？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叫顾愿，跟淮初是街坊邻居，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可惜老天对她不公，她在10岁时就得了癌症，拖着重病浑浑噩噩又活了五年，现在已经是癌症晚期，前不久还被查出了抑郁症。

顾愿要比淮初小两岁，现在在上初三。

“没事呀，愿愿你呢？最近怎么样呀？”淮初尽量不把负情绪带给她，朝她笑笑。

顾愿埋着头，无忧无虑地踩着路边的小水坑。

随后她抬起头看淮初，“淮初姐，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老天待我不公呢？我也想像其他同龄人一样过得像风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顾愿比淮初要矮些，淮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所以啊愿愿我们要珍惜剩下的日子，珍惜眼前的人。”

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她每天都会提心吊胆的过着，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淮初姐，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他叫舒勉，虽然他很笨总是喜欢欺负我，但我很喜欢他，希望我能在剩下的时间里能够见到他一面。”她满怀希望地说道。可能她这么乐观地活着一直珍惜着剩下的日子都是因为这个叫舒勉的男孩吧。

她跟那个男孩是异地恋，两人私下见过几面对彼此的印象很好。

“一定会的。”

——

上晚自习，外面哗啦啦下起了暴雨。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等会儿怎么回家啊……”

有的同学低声抱怨。

淮初一手托着腮，嘴里咬着笔帽，蹙起眉头似乎也在抱怨。

淮初像蔫了似的一下子趴在桌上，她偶尔侧头偷偷去看一眼陈嘉烁。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小。

同学们都走光了，淮初还坐在座位上，谭淑敏站在教室门口说道：“初初，你还不走吗？”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在教室里待一会儿。”淮初说。

“外面下着雨，你要怎么回去啊？”谭淑敏看着外面雨势不减，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没事，万一过会儿就停了呢，实在不行我就让我妈妈来接我吧。”

谭淑敏最后也妥协了：“好吧，那你赶紧哦，不要待久了，太晚了不安全。”

教室里只剩下淮初一人，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只能听见下雨的声音。

她最近一直睡不好，总是隔三差五的梦见陈嘉烁。眼睛遇到风干涩得疼，她有哭过，虽然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自导自演，但还是会有情绪。

淮初走出了教室，走廊的灯光昏昏暗暗。几丝清凉的风迎面而来，吹起来有些凉意。

她手搭在栏杆上，几颗雨滴时不时打在她的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渐渐眼泪模糊了眼眶。

不知眼泪什么时候才止住，时间渐晚，学校也不让学生放学在学校待很长时间。她拭了拭眼角，转身回到教室背上书包关上灯和门离开了教室。

下了楼梯，她在转角看见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她差点要吓死。

“你怎么还没走，都这么晚了……”

她嗓子沙哑得很，很难听。

“等你。”

她一怔，这句话破防了。

她觉得奇怪，便问：“为什么等我？”

“那我走？”他抬脚刚走没几步就被淮初叫住。

她攥紧拳头，这次是个好机会，要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陈嘉烁。”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嗯？”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面对着外面，看着还没有停的雨。

她有些沉默，许久才出声：“陈嘉烁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当妹妹看……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你眼里很幼稚，像个小孩一样。”

“你就很笨啊。”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也懒得跟他一句一句地讲道理。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还来找我，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吗？”该不会他是海王吧！

陈嘉烁被逗笑，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就是因为这件事生了我半个学期的闷气？”

“没有，我哪来的义务敢生你的气，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他低声笑了一声。

淮初回头看他，鼓了鼓腮帮子，“你笑什么！你这样很不尊重人！”

“没有女朋友。我有女朋友？我连自己都不知道。”

“你哄小孩呢？那……那个叫何馨然的是谁？”她站起身，面对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啊？那是我表妹。”陈嘉烁闲散地揣着兜，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

嘁，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老是这样，谁信啊。

“真的。”他怕她还不信，“不骗你。”

“哦，那我也不想听。我们熟吗？好像也不怎么熟吧？”

说实话，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悬殊，一直没有一个确立的关系，之间也是渐行渐远。